翌日一早,宗政霖在院子里练枪,卫甄吃紧请见,送了暗卫急报过来。
非是针对皇子府,便是冲着她来的啰?
“殿下,风落落冷得慌。快给抱着进屋。”伸手拽着他袍子,人已是扭动起来。
早在认出黑陶之时,他便很快有了猜想。不是那几个背后打通,便是他府里出了内鬼。慕夕瑶机警,揣摩半晌便与他想到一处。只是那女民气大,比他简朴洗濯来得诡计更甚。
被他刁悍惯了,此等小事,慕夕瑶乖乖应诺。没走两步,闲事儿还将来得及出口,人新花腔又翻滚出来。
得,这位也是狠人。宗政霖在大魏尚算“驯良”,如果比及建安帝西征……那场面,慕夕瑶感觉碜人。
风雨不坠习武多年,到了现在,得她一句赞美,宗政霖只觉闹心。
宗政霖说是谋刺……便是得了明令,欲取她性命。
“殿下。”慕夕瑶散着发髻,圈了羊羔毛围脖,小手抓着狐裘领口,就这么迷含混糊呈现在门口,人倒是站在门槛里边儿未曾踏出。本来秋水似的翦眸,尚且带着恍忽。出声便引来宗政霖回望。
遇了这女人,事理跟她向来是不分炊的。
隔着大氅将人搂在怀里,宗政霖目露不悦。“下次出来,提早通禀。”平常把式,那里算得工夫。六殿下习武,练的俱是杀人夺命的招式。
左手食指高高翘起,慕夕瑶背靠宗政霖怀里,气哼哼遥指皇子府方向。“殿下,如果妾没记错,赫连氏身上那毒,叫做‘牛七’来着?”
“殿下不是说,妾这心都放您身上。您得空时候,翻出来瞧瞧?”
“殿下,好生舒畅。”慕夕瑶眯着眼睛蹭蹭他下巴,粘人得短长。“殿下工夫练得好,夏季里给暖暖,比火盆用着还热和。”至心感觉宗政霖内力好使,慕夕瑶赞得诚意实足。
“一大朝晨,殿下何故起火?”
变态之事,可一不成再。即便猜错,便委曲别人,图个放心又何妨。受宠之人耍耍威风,弄权作歹是惯常之事。前些时候便算她客气,现在……没得谈。
不过这女人如此风雅,也是因了自六殿下处得了长处。娇嗲嗲磨人跟前,又是端茶又是揉肩,才吱个声儿,宗政霖便闻弦知意,嗤笑声训了句“出息”,面上不屑,脱手却毫不含混。喜得慕夕瑶捧着个大红封,内心直乐呵。
宗政霖抱着人绕过锦屏,放她在腿上温馨坐着,拉过被子给人盖着脚踝,手内心小脚却未曾送开。
回府过后,慕夕瑶唤了箬兰那妹子青芽到跟前,将一应差事叮咛下去,再赏了好些银钱并五匹锦缎,当是对她这几年辛苦办差的嘉奖。算上之前那回暗中给的银子,慕夕瑶脱手绝对算得上非常豪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