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瑶嬉笑伏在他肩头,望着留在书案上的宣纸,目色垂垂沉了沉。公然派人看着她,莫不然,这男人也不会这时候赶来书房。幸亏她机灵,早做了防备。这时候舞文弄墨,也不过大要工夫,略做讳饰。
会比结束,学士宴会场迁至盛京岐山书院,为众士子贺。同窗无需说,自是把酒言欢,伐鼓相庆。便是书院学子间,也是借机走动,相互结识,为以后功名宦途打下根底。最令士子们欣喜,倒是岐山书院宴席,两位殿下并其下幕僚文臣,届时俱会驾临。如此良机,没人会忽视怠慢了去。
“殿下!何故俄然就发了火气?便是要拜别,也该叫妾清算一番才好。”心中不好预感越加激烈,慕夕瑶勉强挂了笑,抱怨着摸索他话锋。
这女人!畴前只知考场上考生舞弊,本日算是开了眼界。六殿下抚额而叹,对慕夕瑶审议职务再丢脸好。
宗政霖神情莫测,自方才接了暗卫动静,眼底深处早已冷若寒霜。正欲行动,不远处几人说话,却立即引来他火气陡升。
“今儿个又去观赏‘四规语寺碑’了?”宗政霖立在她身后,伸手超出肩头,自书案上胡乱放开的宣纸中信手抽取一张,品鉴好久,点头赞成,“尚可。”
“还是大哥眼厉。弟弟我只顾着被她那身材儿给迷了眼。现在听你说来,倒是感觉那双眸子,像是含了情话,勾得这内心,酥麻着痒痒。”
特地描了眼线,将眼角拉得长些。又通过信函,将她惯有习性向淳于瑶流露些许。本觉得隔着夫子楼,加上寻了最与她类似之人顶替上一时半会儿,不会叫宗政霖发觉。现在看来,倒是她异想天开。
春日暖阳最是喜人。宴席这日,天公作美,初春园子里,世人隔渠而坐,士子才子分开开来,五六人凑在一处,倒是热烈不凡。
“莫要胡说。凭白坏了女人家申明。”
慕夕瑶一口果酒呛在喉咙,从速用绢帕捂了嘴,侧过身子连连咳嗽。手上酒盏立失稳妥,几滴玉露溅在衣摆,看得墨兰从速上前替她擦拭。
“想来殿下现在已然明白,这几日审议席上,总有半个时候,木鱼,并非是妾。藐视了殿下,倒是妾的不是。”自嘲笑笑,无法至极。
轻拍她发顶,六殿下些许调侃,“少些显摆,长进也快些。”常常得了夸奖,这女人第一反应,毫不是谦逊。
女眷席上,多是少女怀春,一心盼着能引来他重视的世家蜜斯们。天然下了工夫,好生打扮一番。虽碍于端方,都覆了纱巾掩面,但眼睛眉毛,却无一不刻画得精美秀美。可惜弄巧成拙,刚巧遇了这位不解风情的,如此一来,怕是早惹他徒增腻烦。
“那粉衣女子何人,方才那一眼,怎地瞧着似是向我等这处望来?”
“如果妾坦白统统,殿下能够送了那人拜别?”
被如此多闺阁女子敬慕窥视,宗政霖面色不虞。除了身边宗政明以外,鲜少与人好神采看。内心存了事,被周遭滋扰,身上渐渐就现了冷意。
慕夕瑶缓缓闭目,乖乖搂了他脖子。这男人明知她另有所图,却一声不吭允了她出府……若说毫无动容,倒是做不到的。
学士宴不疾不徐过了三日,其间才俊出现很多。慕夕瑶再未突显,倒是循分得叫宗政霖挑了眉头。
“娇娇,本殿问话时候,何人给了你胆量不答?”宗政霖抚着她耳廓,舌头悄悄舔过。“这几日引得娇娇私底下会晤的男人,何人,嗯?”
宴席前慕夕瑶换了打扮。散了高高挽起的发髻,做了最简朴女门生打扮。没了考场中沉稳冷僻,反倒活泼美丽上很多。年青女子聚在一处,非对她非常熟谙之人,那里能辨认出面前女子便是列席高台四日不足的那奥秘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