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边儿守着,莫叫后院那起后代人白白看了笑话。”仰着脖子提起裙摆,赫连敏敏复又向书房行去。这回,脑筋是再腐败不过的。她是得坦白认错儿,越是诚心没有坦白,越有能够达成目标。不然,那位爷一辈子都得晾着她。
太子妃原话,“自殿下离京,妾便一向挂念,半晌不敢健忘。还请殿下念在往昔情分,容妾劈面请罪领罚。”
“主子。”卫甄出去就瞧见上首那位目光落在那盆瞧着就花梢的盆栽上,脸颊不觉抽了抽。余光再扫过角落插瓶里两支含苞的水芙蓉,更加端方了神采。
“主子爷请您屋里说话。”终究有了回应,赫连敏敏心下既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酸涩尴尬。他竟真就眼睁睁看她在外人跟前颜面扫地,这般罚了她才肯允她进门。
拖着腿脚,步子有些踉跄。客气谢过卫甄替她打了竹帘,深吸口气,终是平静下心神,换上副恭敬模样,轻手重脚进得门去。
内里平凡人家里,为着后宅妾室活力的主母,那里又能少了去。还不算那些个因着外室找上门来,在家里闹得乌烟瘴气的。打那事儿被殿下揭露,主子哪回不是低声下气,明摆着就是为了和好。恰好家里主子爷不是个好说话的,被人违逆了竟是非常狠得下心肠。
府上已经传遍,还是丹若苑透出的动静。说是不出旬日,阖府高高攀会迁到皇城里东宫当中。自听闻这信儿,赫连敏敏便是再坐不住。
想起当初她才嫁出去那会儿,他对她到底还存着恭敬。诸人面前,除了那女人,对她也是颇留了脸面。再对比当下,赫连敏敏说不清倒是有没有悔怨,可她内心对慕氏怨憎,倒是分毫不减,越埋越深。
这一跪就跪到丑事过半。昔日都是精贵将养,才不过一个时候差些,面前就有些发黑。膝盖那处,是早钝得没了知觉。
“嬷嬷,本日不能就这般归去。”紧捏着冯嬷嬷手臂,赫连敏敏半边脸没在光影中,神情带着断交。
不可,不能再这般听天由命,听任下去。东宫里头,人多口杂,如果一个不好,怕是连皇上都得废黜了她。被太子嫌弃不肯近身,占着个嫡妻位置,祸害的,便是全部大魏江山。赫连敏敏心头一紧,方才回身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
“今时分歧昔日,即便放着这张面皮不要,也非得去求了他宽恕不成。”心中有恨,更多倒是悲戚。他永久没法晓得,她当初是怀着如何的希冀嫁进府里。又是抱着如何决计,将那血腥气浓厚,直叫人犯呕的汤药一碗碗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