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心下一惊,主子竟是筹算让那位甫一进宫,便得封四妃高位吗?这可了不得。
“卫甄昨儿一早,递到御书房的手札,墨兰可知打那边来?”
那男人手腕发挥开来,常常都是雷霆万钧,不给人留后路。
复选啊,当年贵妃入宫,还是她抢在前头主动留的牌子。再想不到不过一出身平平的丫头,现在却成了她亲信大患。世事难料!
既给了便利高嬷嬷行事,又有给了未央可趁之机。接下来……
慕夕瑶向后靠坐躺椅,脖子枕在新做的软枕上,只觉格外温馨。宗政霖如何运营她临时摸不准,听他那意义,恐怕又不知算计到了哪一步去。倒是她自个儿,从没想过要给那男人传言中的“新宠”好神采看。
“直接入复选……”太后笑得眼角纹路更深了两分。望着掌管秀女教养的万秀宫方向,一时候百味陈杂。
慕妖女嘴角微翘,内心暗自给乌昭达可汗泄气儿。一朝天子一朝臣,改天换日过后,谁还顾忌她乃是先帝最宠嬖的女儿?
大腿都没抱牢还想抖威风,啧啧……这女人虽不蠢,可惜从小被元成帝惯出来的傲气却不懂收敛。能屈能伸,她差得远了。
莫不然,在她跟前乖灵巧巧,转眼便跟才回京不久的两个女人靠近上了,这算如何一回事儿。
“大选自有哀家亲临,大魏后宫还轮不到她说了算!”
“或是有不长眼的盼着本宫色衰爱弛,拴不住万岁爷的心?”后宫那几个,各自是何脾气她又岂会不知。别看就剩下个正二品的丽妃不声不响占着妃位,但人耐烦足,也不是个真正就认命的。
没想到,除了贵主子,宫里另有人能得皇上如此隆恩。初选几百号人,如何着也得轮个四五日,这其间来交常常多少折腾。现在万岁爷一句话交代下去,留牌子几近铁板钉钉的事儿。陈嬷嬷内心赞叹,莫非此次太后还真寻到了个能顶用的?
大魏朝法律,凡秀女,俱是年十二到年十七身家明净之女子,方可应选。而未央现在早过双十之年,西太后本觉得还需她使些手腕压下前朝不附和的骚动,那里想到竟是天子先她一步松了口。这般倒是省了她很多工夫。毕竟,天子明着看上的女人,前头那班朝臣,哪个不是人精。
“本宫但是传闻了,礼部已动手办理来岁乌昭达可汗来京一事。加上过几日大选檄文送达各州,这后宫里啊,只会更加热烈起来。”
“她敢!”西太后一巴掌拍在条几上,手腕上翡翠镯子跟着砸在黄花梨桌案上,陈嬷嬷看得心惊肉跳。
慕妖精鉴定今后一准儿没宗政珍好果子吃,越想越觉心头畅快。挑衅帝王威仪,宗政霖不动则已,一动怕就要去了她半条命。
闲逛着摇椅,贵妃娘娘智珠在握。与其跟后宫女人磨嘴皮子,不若好生揣摩下大boss打得如何算盘。摸清了他底线,未央宫里阿谁,还不是逗着玩儿!
“娘娘,您这脾气多少年都没个窜改。”墨兰使唤着小宫女,将两位殿下被褥抱出来,趁着日头好翻晒翻晒。
跟着这么个主子,墨兰感觉实在难以安生。主子沉稳有度,却让毓秀宫里一众主子急得不可。
毓秀宫中,诚庆带着诚佑并几个春秋相仿的伴读投壶玩耍。慕夕瑶远远坐在回廊下一手执书,偶尔闻声小豆丁哄然喝采,便伸长脖子抬眼瞧瞧。
这回在未央这事儿上头,她是铁了心要混淆后宫这摊死水。不闹出个震惊后宫的大场面,岂能等闲转移常宁宫那位视野。
“旁的都甭管,只谁敢拿本宫色彩说事儿,尽管叫田福山扭了送浣衣局领罚。”某些事上,慕夕瑶心眼儿小得针尖似的。女子面貌何其首要,身为宠妃,色彩殊丽不容诽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