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熙元年底,到第二年秋,朝局动乱,政务纷繁,皇权与世家之间如同手谈棋局,一来一回,停止着一场无声的博弈。

萧聿见萧韫不哭不闹,‌道:“太妃,‌如何一向不出声?”

萧聿转了转手‌的扳指,道:“翰林、‌司,朕必必要动了。”

孙太妃走到榻‌旁,把一团热乎乎的肉抱起来,放到了萧聿手‌。

孙太妃带人退了出去,只留下了父子二人。

夜幕四合,‌面暴风骤起,拍打着楹窗。

萧聿看着碧玉韶华的她, 缓缓搁下了笔。

阿菱,将来日子另有那么长。

回到养心殿,萧聿行至案旁,先回身从格架上取了一块新墨, 放在端石龙纹砚‌, ‌取了石青、朱砂、藤黄、石绿等‌好的颜料。

萧聿点了点头,“劳太妃操心了。”

无法之下,天子亲身汲引了一人进翰林院,名唤钟伯年。

萧聿点头道:“备水吧。”

皇后离世,后宫形同虚设,李苑曾壮着胆在御花圃偶遇过‌一回,手‌端着一盏高丽参,躬身道:“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陆则嘴上道了句别担忧,‌内心却明白的很,天子如此做,一来,是为了大皇子铺路,二来,是他不肯放过本身。

‌真的有了孩子,也真的做了父亲,可......

陆则摸索道:“眼瞧就是会试,陛下把人放到翰林院去,楚国公只怕也要有动静了......”

直到数月以后,陆则送来了苏淮安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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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太妃也不敢说这孩子像谁,怕徒惹伤悲,只道:“大皇子在寿安宫统统安好,陛下放心便是。”

盛公公会心, 立马用铜勺量水入砚。新墨初用,不成重磨,盛公公手腕力道很轻,均匀的沙沙声在殿内响起。

养心殿统统还是,只是天子更忙了一些。

陆则从养心殿出来后,另一名等候召见的大臣徐行走了出来。

养心殿内,炉中安神的香雾环绕,萧聿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跟动手心的温度在内心迸收回来。

萧聿把画放进扁匣中,哑着嗓子道:“不了, 叫人端水出去。”

雨滴在头顶噼啪作响。

‌或许,‌就没听过。

‌盯着面前不敷三指宽的小手,沉吟好久。

延熙元年的玄月, 阴雨连缀,乌云翻卷,朱墙琉璃瓦沉入昏黄水雾中。

“陛下但是病了?要不要唤太医?”

光阴漫漫,也不知是谁管束谁。

朝廷想延揽新的人才,其路子便是科举,但是吏部、翰林等能够参与选官调官的部分,皆攥在楚家手里。

刚结婚当时,晋王殿下是整日在内里荡,举杯酌酒时提起夫人,便嗤笑一声,“她入了皇家玉牒,竟然还敢管我要休书?既然苏景北不教好她,那我就亲身管束她。”

耳畔余音阵阵,人倒是彻完整底的走了,萧聿抬手遮额,自嘲般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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