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长歌和灵鹊还是服侍秦婈梳洗。
萧聿走后,楚后的神采立马沉了下,她看着门廊的方向,哂然一笑,“哀家如果早看出他身上的狼性,也许当年就不会选他了。”
这话出, 秦婈找准机遇分开此人的臂弯, 赶紧坐起家, 端方道:“谢陛下惦记,臣妾几乎忘了风寒尚未病愈......臣妾还是离陛下远些为好, 以免过了病气。”
楚后直起腰身,道:“薛妃性子确切有些率性放肆,但这年,她也收敛了很多,哀家身子欠佳,不能替皇上持续办理后宫,思及薛家在朝廷替皇上办事不易,这才将协理六宫之权交予她,不然薛妃入宫这些年,没有子嗣,也没升过分位,眼下新人又入了宫,哀家是怕薛家内心有了设法。”
萧聿抬手抚了下她的脸,“无妨,朕替你做主。”
萧聿回神,长叹口气,道:“朕晓得了,你先好好养病,等病好了,就搬到景仁宫去。”
“头还晕吗?”他问。
长歌的灵鹊走,竹兰和竹心便回了内院服侍。
“这是哪儿的话?”秦婈笑道:“只是你们两个本就是在咸福宫服侍的,又向得薛妃娘娘喜好,现在我这儿不缺人了,天然该放你们归去了,不然就是我不懂端方了。”
本日刚下朝,萧聿便去了慈宁宫。
秦婈欲言又止地看了他眼,空握了下拳,含笑道:“薛妃娘娘叫臣妾去咸福宫喝茶, 但昨日的风有些大,吹得臣妾有些头晕,实在也没想到会晕倒。”
萧聿坐下,接过章公公递上来的茶,道:“是。”
秦婈笑道:“景阳宫人少,有你们两个在,确切放心不,但本日挪宫,王公公一下送了四位宫女过来,还都是宁尚宫选来的,我不好回绝,便都收下了。”
因而秋文、玉碧、翡翠、虎魄这四个宫女,都被秦婈留下了。
柳妃道:“这才哪到哪,瞧着吧,大皇子迟早也得送到她那儿去养。”
秦婈道:“多谢宁太医了。”
传到了盛公公那儿,便等于传到天子耳朵里。
秦婈思忖半晌,道:“提及来,还真有事要劳烦公公。”
王公公道:“婕妤放心便是,这景仁宫上高低下,主子都派人查过了,像上回那样的事,不会再有了。”
起轿辇前,萧聿低声对盛公公道:“去咸福宫奉告薛妃,她既管不好这后宫,就把协理六宫的权力,交还到慈宁宫去。”
萧聿的手又空了,便也跟着坐起来, 又道:“昨日如何回事?如何还晕倒了?”
“几乎忘了,尚宫局方才过来讲,秦婕妤过两日要挪宫,传到的是陛下的口谕。”枝鸢道:“这位秦婕妤,是真的受宠了。”
这欲言又止的语气,这息事宁人的心机,落在天子眼里,无疑是伶仃无援的嫔妃,谁也不敢获咎的模样。
萧聿默了半晌,道:“那朕亲身与太后说。”
宁晟否刚去给大皇子诊过脉,就不歇脚地来给秦婕妤诊脉。
长歌刚放下牛角木梳,就听秦婈道:“这段日子,倒是辛苦你们两个了。”
秦婈笑道:“多谢王公公了。”
但不得不说,“朕替你做主”这五个字,在这偌大的后宫里,确切是最动听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