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凤藻宫一处罚歧,合宫寂寂,也无妃嫔来往,唯有宫角几株寒梅凌寒绽放,暗吐暗香。本来这凤藻宫尚书,封了贤德妃的贵主病了。开初不过是偶感风寒,不知怎地却勾动旧疾,连绵旬月,总不见好。因着节下来往人多,事多烦乱,说是怕扰了贤德妃养病,实则为防时疫,皇后娘娘下了懿旨,说是体察贤德妃情状,谁都不准来扰她平静的。
若问生涯原是梦,除梦里,没人知。
待贤德妃凝目去看那方剂,却写的是:柴胡(酒炒)三钱,知母二钱,沙参五分,闽蒌五钱,王不留行二钱,车前三钱,甘草二钱,川椒一钱,急火煎,投大枣数枚葱胡三茎为引。
婢女们这便给贤德妃披上大氅,换了鹿皮绒靴子,当前两个小寺人提了大灯笼带路,碧玺亲身捧了一盏琉璃罩手灯侧走在贤德妃前半步照亮。那贤德妃手焐子里揣着暖炉,往西花房走却要颠末苑子石山亭那边,树林子太密,遮着灯黑森森,便觉心下不喜。
迎春在侧,笑望着元春微微点头。
探春见她惊怪,咯咯一笑,道:“大姐姐你却骇怪甚么?你做了贤德妃,锁在深宫里,不是也回了这国公府里来吗?我与二姐姐不过同你普通,生魂离体,在此一聚罢了。”
碧玺暗自悔怨讲错,忙道:“能怀上一胎,便能再怀上一胎,到时候我们好好将息……便是现在,贵主也很该留意本身身子,身子骨好了,送子娘娘天然也照拂……”
她正抱着宝玉无语泪流,却听得书房内有笑声传来,接着便见两姐妹相携走了出来。右边那女孩削肩细腰,长挑身材,一张鸭蛋脸上俊眼修眉,傲视神飞,却不恰是三mm探春;左边那位倒是肌肤微丰,合中身材,面庞儿像新奇的荔枝肉那般晶莹光滑,和顺可亲,乃是二mm迎春。
贤德妃听了,便沉默不语。
贤德妃闻言,黯然道:“好日子在背面……那是有后代的,比方皇后,比方珍妃……”说着已经是红了眼眶,“我倒是个没福的,当年好不轻易怀上一胎,却留不住……”
仿佛是飘在天空一片云海上,她微带着些苍茫俯望这偌大的禁宫,那足足有三人高的围墙再也隔绝不了她的视野。超出那一片片金灿灿刺眼的琉璃屋瓦,超出那重堆叠叠连绵无尽的飞檐,超出那压抑的紫色高墙,她向远处云海绝顶了望去,不顾仪态得踮高了脚尖,聚神凝目握紧了双手……西边的云海垂垂消逝了,渐渐显出了下方一处府邸。
那女子却不作答,只凝目念了四句偈语,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