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不放心曹建国,两人顺着山洞前的路下山,顺道也捡着钱雪的小篮子和曹建国的小背篓,把散落的木耳和香椿芽都收拢了返来。
孟玉坤的视野落到孟向东胳膊上,神情发紧,“向东,你受伤了?”
五人紧赶慢赶回到村里,钱雪被闵大妮带回了家,曹建国也回了家,而孟向东由孟玉坤带着,老钱头赶驴车送往公社卫生院治伤。
不想孟向东忙完,不顾胳膊上伤处,倒是冲着钱雪喝斥了一声。
“当然疼啦,这一枪还算好的,贯穿伤,也没伤到骨头,够荣幸的了。”他朝她笑了笑,许是布条缠得紧了,嘴角抽搐了一下。
孟玉坤把钱雪背到背上,带着孟向东大步往回走,果不其然,没走多远,曹建国扶着闵大妮,已在快步走过来。
世人愣神,一个凶徒,如何说都是成人,竟然被面前这个十二岁的小娃给打昏了。
世人带着恋慕目光纷繁夸奖起来。
好机遇!
呼拉拉血迹,看着就感觉疼啊,钱雪从善如流,跑到他指导的那侧,用镰刀在草丛中翻找,听得背面传来衣裳扯破的声音。
龙生龙,凤生凤,这都是家传啊。
“运气,没打成重伤,都是运气好。”孟玉坤谦善应道。可那弯起的眼角,还是泄漏出了他的好表情。
“对,另有曹建国,那小子,但是腿都快跑断了。”有村民笑道。
劈面小男孩好声好气安抚她,钱雪有些不美意义了,抽泣两声用力收住眼泪,指指地上躺着那人,“他如何办?”
“是得绑一下,阿雪,你去那边找找,刚才那把枪好象掉在那儿了。”孟向东放下背篓,忍着疼痛,把棉袄脱了下来,一边支开钱雪。
泪水滴答,嘴巴张得老迈,要多丢脸就有多丢脸,要多委曲就有多委曲,哭得阿谁惊天动地。
“是啊,我看你这回的肚子尖尖的,里头必定是个小子。”另一个婶子恋慕道。
“阿谁好人,被孟大哥抓住了,扔在山顶上的草丛里呢,你们快去抓住他。”
一群人呼拉拉,又往山上奔去。
钱雪不忍看,侧了头说道。
世人吸了口气,再看孟玉坤高大的身形,想起他会拳脚工夫,这就不奇特了。
“没事,一点小伤。”孟向东笑道。
顺着溪水下山,还未到山脚,已听到了杂沓的脚步声。
“走吧,阿雪,叔背你。”孟玉坤笑着对上钱雪,“我估计你妈也在赶来了。”
孟向东站起家,四周一扫视,上前拉起一根藤蔓,走到刘彪身前,扯着他胳膊反剪双手捆了起来。怕不坚固,他又拉了根藤蔓,把他双腿也给绑上了。
她把手上镰刀一扔,扑上去就捶了他一拳,“我忍着惊骇上来,还不是担忧你。”
俩人对视一眼,肩膀松缓下来。
孟向东笑了,“你帮我吹吹,我就不疼了。”
“啥,抓住了,你们不是逃下来的?”世人齐呼一声。
她把手.枪摆到他脚边,耐烦等他包扎好。
总算安然了。
“是啊,阿雪,来,让爷爷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钱根兴奇怪得甚么似的,抱着钱雪好一顿亲。
钱雪衡量一番,对上他笑眯眯的眼,红着面庞点了头。
孟向东眼睛猛得睁大了。
“哈哈哈……”孟向东哈哈大笑,感觉她又敬爱又好笑,疼痛都减了两分,扶着她手站了起来,穿好棉袄,拍拍上头的灰,豪放道,“走,我们下山。”
闵大妮坐在桌边纳着一双鞋底,惨白肥胖的脸上也笑出了红晕。
钱雪握着镰刀,站在中间呆呆看着他行动。
美意当作驴肝肺。
全都是好人,这倒底是个甚么世道啊,还让不让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