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陶罐,能换很多粮食了,就算换不到很多粮食,也能换到很多粮票了。
“就这么点子东西,阿雪还抱着大但愿。”她长叹一声,“东西经他们手,剥削得比地主老财还狠呢。”
“这地儿这么大,我不介怀的,你们把羊放下来吃草好了。”她咧咧嘴,龇了下牙露个不诚恳的笑,又蹲下寻她看得扎眼的野菜了。
“谁说不是。他就是我们出产队里的天,下头谁敢胡说。”大力嫂用指头指指大宅方向,心中恨恨又是无法,“另有一事,你晓得吧,九大队发到我们六小队三只小羊羔,让养大了年底分肉,这三只羊羔子现在也让田四海家的田中华放,说是放一天年上半个工,这半个工但是五个工分呢,那娃子才十二岁吧,竟能挣半个工了,两天就是十个工分,一个男壮劳力搏命拼活,一天都挣不上二十个工分,我的乖乖,怪不得要每天追在邓勇明屁股背面呢,瞧这马屁拍的,好处全归他家了。”
钱雪望住陈思明,真怕他不承诺,可他只是愣了下,随即欣喜于陶锅的量大,立马承诺了,又侧身拉过床杠上挂着的一件衣物,从兜里取出一串钥匙,解下此中两把,递了过来,“这是那两间堆栈的钥匙,你们本身去拿吧,换了粮食如果有多的就给我家拿一点,我现在伤了腿,也没法去换了,都要靠你们了。”
三人不再多留,让陈叔好好歇息,下楼还了陈家的扁担和筐篓,带着自家的扁担筐篓,告别了陈家奶奶直奔前次的陶碗堆栈而去。
可惜钱雪并不认得野菜,她一鼓囊全都扔进了篮子里,回家让闵大妮再把可吃的野菜挑出来。
至于粮食被偷的小插曲,就不消跟陈叔讲了。
闵大妮听得有些发楞,“两天十个工分,这工分挣得可真够省力。我公公挑河泥一天也就十个工分,这活累死人。”
“你也别难过了,能从疆场上捡返来一条命就算好的,有多少人留在了那头,家里该哭死了。”闵大妮回神,宝贝般把谷糠粮袋收了起来,就算谷糠,现在也是好东西,她想了想,又道,“只要你在,这个家就撑得起来。”
钱忠良怔然,过了很久,黯然道:“都是我没用。”
谨慎检察了四周无人,孟向东用钥匙翻开门,一样前次的房间,只是少了几摞陶碗,连上头积得灰尘都仍那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