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忍痛打个手势,朝着一旁小树林跑去。
“大叔,你家女人有个好嗓子,那你得送她去上学呀,别把天赋藏匿了,有没有少年宫甚么的报个名?”钱雪笑道。
孟向东抿紧唇,视线垂下,笼得神情沉沉,他紧了动手,手心中她的手一团暖意。
大叔紧闭着眼,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临,他等了一会,展开眼睛,却见刚才假装崴脚跌倒的肥胖男人已跌出两丈远,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而一旁,孟向东慢悠悠哈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
“我下去看看。”孟向东起家。
此时方才上午八.九点的模样,地步里村民却已干过一轮,连续几人跟他俩打过号召,听着说去县病院看小弟弟,都说着恭喜。
“青苗镇公社到了,明天敏年叔就是到了这里,去找了汉年叔,汉年叔在公社拖沓机队,开拖沓机,他带着媳妇儿后代儿就住在公社分派的宿舍里,到了农闲才回村里住。”孟向东说道。
春雨现在停了,两人摘掉斗笠甩了水,又把鞋脱了,抓一把干草垫在脚下,太阳出来晒在脚背上暖洋洋的。
“向东哥,你是不是想……”钱雪轻声道。
为了担子均衡孟向东又跑回家拿上两只陶锅二十几只陶碗一并挑上,给孟玉坤留了话,跟大力婶交代一声,就带着钱雪上县城了。
“向东哥,你看,那是甚么?不是,不是人吧。”
一问真还巧了,大叔正要回安然村三大队,从安然村到来安县城只要一里多地,俩人大喜,直接上了大叔的驴板车。
钱雪伸手摸了摸沙锅,温度已经不高,她稍许放心,等完整凉掉了,估计就闻不到味了。
“怪不得呢,筐篓里一阵香味,是鸡汤吧。”
手上的力道让孟向东一凛,问道:“如何?”
此时黄土路前后无人,门路两侧树林夹荒坡,绿意渐生,枯草杂蔓。
“放心。”孟向东笑起来,眼角弯弯,酒窝隐现,拉过装沙锅的筐篓递到她手上,“你跟我一道下去,拿上这个,别让人顺手牵羊把你和驴车一块拉走,害得我再去追你。”
金大田摸了摸空瘪瘪的肚子,一手搭在腰间的匕首柄上,凝神谛视着孟向东一行人,通红的眸子子落在那头叫驴身上,狂咽馋涎。
得救了,这个娃子救了他,大叔感激莫名,刚从鬼门关转了圈返来,惊惧不决,汗出如浆,想起家却发明腿已软得像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