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霞被说得缩了脖子,着仓猝慌地来找乔秀兰将功折罪了。
两人对峙了数分钟,最后赵长青叹了口气,敲开了卫生所的大门。
乔秀兰面前一亮,一眼就认出了是赵长青。
养两天还没事?!李红霞在内心咂舌,这年初家家户户为了吃上饱饭,都恨不能一小我掰成两个去挣工分。也就自家小姑子了,家里金贵得不可,说歇就歇的。
她恐怕赵长青忏悔,立即就趴了上去。
这个榆木疙瘩!乔秀兰都快被他气笑了。她垂下眼睛,神采委曲地感喟一声,“行吧,那我在路边等着。归正也流了这么多血,再流一会儿也没事。”
他不问还好,乔秀兰还能忍住眼泪,他这一问,眼眶里的泪珠子就不受控地滚了下来。
“我脚被砸了……”
就在将近走到巷子绝顶的时候,熟谙的高大身影又再次呈现。
张大夫连连摆手,“算了算了,一点小事,不消给钱。”
赵长青扶着乔秀兰坐到了凳子上。张大夫给乔秀兰脱下鞋袜,只见乔秀兰乌黑的脚背上大半边都染上了血,粉嫩的大脚指指甲紫黑一片,还在汩汩往外渗血。
张大夫翻开了大门,乔秀兰顺势就往赵长青身上一歪,赵长青从速扶住,身上又不自发地紧绷起来。
她垂着眼睛,持续渐渐地挪动步子。
“那我……”
乔秀兰还没来得及留人,赵长青就已经没了影儿。
第十一章
卫生所只要一个大夫,姓张,二十多岁的女人,是在县城里上了中专卫校的,才来黑瞎沟屯没两年。
张大夫笑了笑,说:“要不你来?”
赵长青把人放下,低着头就说:“你出来吧,我先走了。”
“长青哥!”乔秀兰喊了一声。
好吧,算老天对她还不错,虽让她受了伤又吃了气,但这会儿能赶上赵长青,也算是一种赔偿。
乔秀兰内心忍不住烦躁起来。
两人沿着路往乔家走,李红霞看她兴趣不高,觉得她是生本身的气,就找话说道:“奇了怪了,刚来的时候明显路边另有两个大粪桶,这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乔秀兰那里肯这么放他分开。她咬住下嘴唇,也不答话,只是委委曲屈地看着他。
夏季炎炎,蝉鸣聒噪,路上一丝风儿也没有。她干了半天的活儿,她本就出了一背后的汗,这时再忍着疼痛走了两步路,那汗湿的真跟水里捞出来的差未几了。
男人脚程极快,一步能抵得上乔秀兰两步。才一眨眼的工夫,就能看到卫生所了。
“没事,就是砸坏了指甲,养两天就好了。”乔秀兰恹恹地站起家,和李红霞一起走出了卫生所。
公然,赵长青听完更严峻了,摸索地问乔秀兰:“那你别走路了,我背你归去?”
好不轻易快到卫生所了,中间巷子上俄然拐出了一个高瘦的人影。
赵长青空动手,带着一身水汽又折了返来。
嘿嘿,乔秀兰心中偷笑,刚想打答好,就听外头锋利的女声骂骂咧咧地由远及近――
“那你现在还能走不?”
她二嫂李红霞走了出去,脸上带着几分奉迎的笑意:“小妹,脚咋样?大夫咋说?”
广大的身板在乔秀兰面前蹲了下去,“上来,我背你去。”
赵长青闻声便站住了脚,就当乔秀兰觉得他要停下来的时候,赵长青却加快了脚步,就仿佛背面又甚么野兽在追他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消逝在了乔秀兰的视野中。
那人身板宽广,固然瘦,倒是背脊挺直,劲松似的,肩上担着一根扁担,挑着两个大木桶。
冲刷完伤口,张大夫给乔秀兰用棉签蘸了碘伏擦了伤口,又给她上了药,用纱布把受伤的脚指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