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秀兰当然摇了点头,“走不了,太疼了。”
李红霞被说得缩了脖子,着仓猝慌地来找乔秀兰将功折罪了。
“长青哥!”乔秀兰喊了一声。
乔秀兰还没来得及留人,赵长青就已经没了影儿。
那人身板宽广,固然瘦, 倒是背脊挺直, 劲松似的, 肩上担着一根扁担, 挑着两个大木桶。
“早晨睡觉的时候会更疼。老话说十指连心,这脚指也是一样的。”她适时地敲起边鼓。
卫生所只要一个大夫,姓张,二十多岁的女人,是在县城里上了中专卫校的,才来黑瞎沟屯没两年。
赵长青面无神采,实则内心早就天翻地覆。鼻尖是小女人身上传来的苦涩气味,像桂花的味道,又比桂花香味更加特别。背上绵绵软软的一团,不消想也晓得是小女人饱满的胸脯……贰心猿意马。他只能强忍住绮念,把重视力放到了别的上头――小女人的身子可太轻太软了,就仿佛一汪泉水要在他背上化开似的。他每一步都走的谨慎详确,恐怕把她给摔了。
在大师伙儿都干重活计的乡村里,这点伤还真算不上甚么。但这伤呈现在乔秀兰粉雕玉琢的脚上,就显得格外可怖了。赵长青在中间看着,眉头紧皱得能夹死苍蝇。
脚上虽疼,但在可忍耐的范围。但赵长青在边上,乔秀兰就不想忍了,时不时抽气出声。
小女人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哭腔,赵长青心软成了一片。之前甚么想要避讳的动机,全都抛到了脑后。
赵长青从速摇手,“不消不消。”他一个大老粗,哪儿能做得来这类详确活呢。何况还是乔秀兰的脚,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碰啊!
“你咋了?”男人浑厚的体贴声响起。
乔秀兰面前一亮,一眼就认出了是赵长青。
赵长青乌黑的脸上敏捷升起红晕,“我活儿还没干完,先走了!”说着就夺门而出。
至于如许吗?乔秀兰咬住了嘴唇,也不晓得是因为疼痛还是委曲, 眼中不自发地出现了泪花。
张大夫连连摆手,“算了算了,一点小事,不消给钱。”
她恐怕赵长青忏悔,立即就趴了上去。
赵长青闻声便站住了脚, 就当乔秀兰觉得他要停下来的时候, 赵长青却加快了脚步, 就仿佛背面又甚么野兽在追他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消逝在了乔秀兰的视野中。
这个榆木疙瘩!乔秀兰都快被他气笑了。她垂下眼睛,神采委曲地感喟一声,“行吧,那我在路边等着。归正也流了这么多血,再流一会儿也没事。”
就在将近走到巷子绝顶的时候,熟谙的高大身影又再次呈现。
乔秀兰笑的眉眼弯弯。这会子甚么疼痛甚么委曲全都消逝不见了。本来嘛,她上辈子吃过那么多苦,这么点小伤算的了甚么。不过是想和赵长青撒娇罢了。
……早晓得不瞎做好人了。
赵长青把人放下,低着头就说:“你出来吧,我先走了。”
乔秀兰趴在他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笑的像只偷腥的狐狸,她把下巴搁在他瘦的骨头凸起的肩胛上,闻着他发间湿漉漉的青草香气,内心恨不能他走的慢些,再慢些……
广大的身板在乔秀兰面前蹲了下去,“上来,我背你去。”
李红霞刚才去和于卫红告状了,本是想让自家短长的大嫂去给她出头的。没想到于卫红传闻乔秀兰受伤,就劈脸盖脸地说她轻重缓急不分,竟然放着乔秀兰一小我看伤去了。
两人对峙了数分钟,最后赵长青叹了口气,敲开了卫生所的大门。
乔秀兰收下张大夫给的一小瓶碘伏,掏口袋筹办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