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茗这一番话,便很有两分意义了。兰溪目光暗闪,微微一笑,三太太天然也明白了。松茗目睹三太太听明白了,便辞了三太太归去给三老爷复命去了。
松茗走后,三太太便不由叹了一声,道,“你父亲也真是的,这和郡王是甚么人,如何好随便往家里带的?如果一个接待不周,可如何好?”
这回,他来湖州,倒是为了办差,不但他来了,来的人,另有和郡王。而耿熙吾,更是和郡王亲身点名伴随保护的。
他的那把美髯,倒是让人非常印象深切的。如同三老爷普通,大庆朝过了而立的男人仿佛都爱好颌下贱须,只是旁人也不过留个一指长便是了,但这位王爷的髯毛却直留到了胸前,乌溜顺滑,不成谓不美。
兰溪正想着,是不是该捎封信给师兄,如果能够的话,让他和六哥两个都能返来过节。谁知,这封信还没有送出去,耿熙吾人就到了。
三老爷自是一大朝晨,便带了几位府衙里供职的大人一同迎出了城门,只怕这一日都要伴跟着和郡王堤坝、哀鸿安设处、乃至是周边县镇的去看看,兰溪还偶尔听了一耳朵,说是早晨就预备在飘香坞设席接待这位高朋了。这本来也是大庆宦海里常有的事,以是,兰溪也不觉有甚么,只是想着,本日父亲怕是会很晚才会回府了。
三太太这边刚将宴席的事交代安妥,那边,便有人来报,说是高朋临门了。
而松茗此人,能成为三老爷的亲信,当然不是笨伯,三太太的话中深意他天然能听懂,当下便是心领神会道,“老爷本是早早交代了要在飘香坞设席接待王爷,谁知王爷得知了,非说我们这儿遭了灾,恰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就不兴再破钞了。王爷一再推让,老爷只得作罢,这才发起到我们府上用顿家常便饭。”
实在,三太太方才从松茗的话里也听出了两分意义,三老爷行事也向来安妥,她倒也不是真的放不下心,现在不过是跟女儿抱怨两句罢了。“只是这饭该如何备,倒是有些难了。也不晓得这王爷可有甚么忌讳。”
兰溪听得这个,非常愣了一会儿神。三老爷跟同僚在一处用饭是常有的事儿,可多在外边儿的酒楼,这直接带到家里来用膳,并且时候这么紧,连筹办时候也未几的,带着两分随便的除非是通家之好。但是这个和郡王……堂堂皇室宗亲,陛下的皇叔,据她所知,仿佛与他们家,和她父亲,倒是没甚厚交吧?如何不过这么半日,就要上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