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信步而来,沉蓝直裰,墨发玄眉,单手风俗地背负身后,一双眼若寒星,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潭,内敛锋锐,不是耿熙吾,又是哪个?
兰溪面上的欢乐不似作伪,前日夜里,耿熙吾自血枫谷失落,她忧心忡忡,现在见着人安然无事,心中欢乐自是不必说,但恰好听得后一句,却有些奇特,好似耿熙吾并不是无端失落,而是去办了甚么事普通。
这么一说,兰溪眼中便也染上了急色,赶紧催促道,“哎呀!我们别这儿站着说话了,快些走吧!”说着,又朝于南星屈膝道,“这事儿,还要有劳于大夫了。”
耿熙吾见着兰溪,目光中出现一丝柔色,嘴角轻勾,点了点头,道,“嗯。其间之事,且先不说。我刚才来时,便见这里人群堆积,但又很快散去,你又这般作态,但是出了甚么事么?”
三老爷也是一愕,很快便讳饰般笑道,“恰是。阿卿一个女人家去那边,即便带了保护,也不是很安妥,我也正担忧着呢。四郎想得殷勤,世叔先在此谢过了。”
兰溪眉眼间只是掠过一抹淡淡的绝望,而后便是萧洒地一挥手道,“那也无妨,我估计那也就是个小喽啰,即便抓到了也问不出甚么,对方想来早就想好了,不会留下甚么证据。”不过,下黑手的到底是甚么人,她是大抵晓得的,只怕对方也能想到,大师心知肚明,不过是没了证据,一方没法发兵问罪,别的一方却可假装全然不知,即便问到头上,也可抵死不认罢了。
这般小事,兰溪自认能够处理,还用不着劳烦耿熙吾,何况,现在事情已了,兰溪天然更加不放在心上了。“也没有甚么。不过就是有人见不得我们好,找了点儿事儿罢了,转头再说。倒是师兄,恰好过大夫也在,不若一同回城,请于大夫给你号号脉?你前日在血枫谷中一番恶战,你总装得若无其事,我是不会武功的,看不太懂,但老崔却悄悄跟我说,你仿佛气味有些停滞,怕是受了伤,故作无事不让我们晓得呢。我昨个儿传闻就骂了他一夜,看出来了也不早说。如果早知如此,便说甚么也不该让你去办这件事,现在看你,神采倒真是愈发不好了。”
放心!放心!又是贰心中稀有,让她放心。兰溪一听这话,就来气。他之前可也这么说的,成果呢?他让她放心,成果等来的倒是他失落的动静,当时可当真是吓得够呛了。固然,厥后人是返来了,但是兰溪内心始终堵着一口气,这会儿,又被这么一激,这口气便又窜了上来,狠狠瞪了耿熙吾一眼,便踩着略重的法度,让流烟扶着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