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见了,自是心中欢乐,也不推让,让枕月将鞋接了,嘴上朴拙地赞道,“好水灵的活计。曹娘子真是巧手,我这辈子如果能学得一二,也就受用无穷了。”
谁知,这回表态的,倒是颜妈妈。她半垂下了头,神采恭谨,淡声回道,“五女人若要学,我必倾囊相授。”
她这连续串行动太快,让其别人都来不及反应。待得她第二个响头又要磕上去时,董妈妈已经赶紧将她扶起,“曹娘子快别如许,女人年纪还小呢,哪儿受得起这个?”
兰溪点头,“曹娘子是脾气中人。”将人引入坐,枕月领着两个小丫头上了茶点,兰溪这才问道,“事情可都安妥了?”
陈老爷当下白了嘴脸,恨不得扇肇事的陈太太两个大耳巴瓜子。佝偻着背脊连轮作揖,给县丞老爷告罪,向曹巧慧道不是,这才总算将这桩事作了个告终。
听完这来龙去脉,兰溪不由唏嘘,还好,当日本身多想了那么几次,不然,还当真是美意办了好事,只怕曹巧慧又得走上宿世的老路,魂断一江水了。
曹巧慧的脸更红了,这回倒是被羞的,“女性命好,这些锦上添花的活计,会当然是好,若不会却也不打紧。再说了,五女人聪明,若要学,哪有学不会的?”
“还要多谢五女人援手,不然,巧慧现在也不会好端端坐在这里了。”曹巧慧话中毫不粉饰的感激,她之前所言的活命之恩半点儿不假。
这么一不痛快,陈太太就起了心机。当下便让宗子去寻了常日便有些友情的县衙中办理文书的小吏,花了一顿酒水钱并二十两银子,打通了对方,刁难曹巧慧。翌日,曹巧慧到县衙改换户籍的时候,却被奉告那封放妻书无效,更是收了她那张放妻书,还说要去请了陈家来人,可要告她一告?陈家来人,天然是死咬着不放,还要拉了她家去。急得曹巧慧白了脸,额上一个劲儿地冒盗汗,当下只觉满心的心悦,被人兜头一桶冰水浇下,浇得透心凉,顷刻间,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