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娘看着这一幕，浑身生硬，眼里明显已经有了泪，但她死咬住了唇，硬是不肯逞强，硬生生将那泪含在眼眶中，不让它坠落。
三老爷已经收回视野，不再看她，转而望向身边的三太太，目光温和，嘴角含笑，话语露情，“锦如，站了这么会儿，累了吧？我扶你畴昔坐会儿。”话落，便轻手重脚扶了三太太到兰溪方才坐的椅子边上落座。
轻红担忧地看着芳姨娘，见她浑身颤抖着，却倔强地硬撑着，一双眼死死钉在三老爷与三太太身上，未曾挪移，但与轻红交握的手，指甲因过分用力，已经深深嵌进了轻红的皮肉里，有些疼，轻红微蹙了眉心，倒是不在乎，只是心疼地想着，姨娘满心满眼都是三老爷，如何能够忍耐三老爷如此冷视她，还要恰幸亏她跟前对她最恨的三太太这般温存体贴？轻红内心不由有了两分怨怒，那怨和怒便化为了一股邪火，促使她不管不顾道，“老爷，很多事都是奴婢瞒着姨娘自作主张，姨娘倒是不晓得的，老爷还请念在姨娘服侍你一场的份儿上，念着十姐儿，多看顾我们姨娘一些。”
“当年那碗打胎药，是我逼你姐姐喝下的。”
轻红听罢，鼻间冷哼一声，“本来五女人便是从当时起对奴婢起了狐疑，这才有了抓鬼这一出吧？至于阿谁煮雪……阿谁说甚么三老爷要请人来做法的话，也是五女人想要传给我们姨娘听的吧？目标，就是要我们等不及，先脱手。”
“暗害主母，毒害女人，更是扮鬼装怪，弄得全部府里民气惶惑，桩桩件件，都没法轻饶了你。”
三老爷终究转过甚来，看向芳姨娘，可那目光冷若寒冰，“玉茗的老子娘都已经招认，是你用手腕拿捏了他们一家，玉茗才不得不走上这条死路，用她的命往太太身上泼脏水。之前，溪姐儿抓鬼，随行的有我的人，一起紧跟着那鬼，亲目睹着那鬼进了你住的处所，溪姐儿还在草丛里捡到了一只落单了的珍珠耳珰……”三老爷说着，抬起手，亮脱手中那只珍珠耳珰。
轻红目光一闪，没有言语。这回答复的，倒成了芳姨娘，“轻红本来也是好人家的孩子，她祖上是开镖局的。厥后，故乡大旱，她流浪失所，展转到了青阳。我遇着她时，她正为了一口吃的，被十几个花子围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