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本觉得能够看到你们的孩子出世的,现在,倒是不能了。”靖北侯笑着感喟道,“不过无妨,你们两人的孩子,定然是个敬爱的,你们也定是比我们要称职的父母,必然会将孩子教养得很好。我和你们母亲……都会放心。”
靖北侯见状,倒是笑了,“四郎媳妇儿,这没甚么的。人都有一死,不过是迟早罢了。我这平生,到了后半段,满是苦闷煎熬,仇恨、不甘、怨悔,日日扭绞着,我累了。现在如许,反倒是一种摆脱。当年,我与你们母亲结婚时,便许下了生则同衾死同穴的誓词,到现在,反倒算得践诺了,我是不会让你们母亲一小我孤孤傲单上路的,相互作伴,如许……挺好。”
反倒是耿熙吾自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只是死命扣着那张折子,直扣到指节泛白。
兰溪再说不出话来,垂了头,眼泪汩汩而下。
兰溪想说,这人间,情浓时许下如许誓词的人又有多少?但到最后又有哪个是果然将那誓词当作了一回事?但是话到了嘴边,看着靖北侯当真的眼,兰溪倒是不管如何也是说不出口。
靖北侯也并不催他,只是静望着他,握着信的那只手始终递在耿熙吾跟前。
这些事理,兰溪都明白,靖北侯腔调也非常安静,偏生兰溪倒是听得鼻头发酸,眼里便有了潮意。“父亲……”她张嘴想劝,却不知该从那边劝起。
分歧于兰溪的惊奇,靖北侯却好似极其欢畅,弯唇笑了。又沉吟了半晌,这才腔调极其安静隧道,“你们母亲身然是要与我合葬的,只是这当中各种,还需你们细心操纵。我与你们母亲不想那些吵喧华闹,只想安温馨静地走。提及来,这个机会却也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