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会心肠赶紧上前要扶起兰二太太,嘴里笑着道,“二太太快些起来吧!你这做嫂子做伯母的,往我们太太和姑奶奶跟前这么一跪,算个甚么事儿?如果被旁人瞧见了,还不晓得会如何编排呢!这本日府里又是人多眼杂的,如果不谨慎被外人看了去,可如何好?”林妈妈见兰二太太这番作态,内心就是不喜,虽是笑着,但说的话倒是不那么客气就是了。
果然是为了兰滟啊!兰三太太和兰溪对望一眼,不出所料,但是二人都是沉默着,没有开口。
兰溪见了倒是不由有些好笑,她这娘哟,清楚本身已经心软了,但又怕她不欢畅,以是干脆将事情尽数推给了她,到最后不管她是承诺还是不承诺,她这内心倒是都可两安了。不过,对于自家娘的谨慎思,她倒是不如何在乎的,毕竟,关于兰滟的事,当真是她娘同意了,她也不会认账就是了。
“不!不!你们不承诺我的要求,我便不起来了。”兰二太太倒是忙不迭地点头。
而兰溪尚且如此,何况是本就是几个孩子母亲的兰三太太呢?天然是感同身受。不自发的,心就软了。只是,她虽是心软,但却还辨得亲疏,略一沉吟后,好歹没有直策应了兰二太太。“二嫂,你之前如何算计我们二房的且不说,那葛姨娘另有煮雪的事究竟谁对谁错,现在已是成了一团乱麻,一时之间也是说不清了。按理说,即便你对我不住,按我的性子也是不会怪到六丫头头上的。但是……她那身子是因为甚么落下的病根儿,你我都是心知肚明。若非她先不顾姐妹交谊帮着外人算计我们家阿卿,又如何会落到那步地步?我要说一句报应不爽,二嫂怕是会不喜。但都是母亲,你为六丫头心疼,我又岂会不心疼我的阿卿呢?当日,因着六丫头的那一出,阿卿与四郎的婚事几乎就不成了……说到底,六丫头真正对不住的是我们阿卿,那于大夫治不治你们家滟姐儿,看得也满是阿卿的面子。你该求的不是我,是阿卿……可阿卿能不能谅解六丫头畴前对她做的事儿,我倒是不知了……”一边说着,还一边偷偷瞄了兰溪一眼。
兰二太太见她们没有立马承诺,面上一急。赶紧道,“三弟妹,不管如何说,我们也是一家人。六丫头和五丫头那是堂姐妹,做姐妹的,能常在一处也就只要在闺中时,一旦出了嫁,一年还能见着几次?我们六丫头被她那狠心的爹嫁得老远,时候怕是就要与她们姐妹天南海北了。我这做娘的,只是想着为她保养保养身子,让她……让她在婆家的日子过得顺利些……”兰二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好似悲从中来,刚停了半晌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因着林妈妈的话,兰二太太神采变了一变,但倒是毕竟没有顺势站起,而是一挥手,推开了林妈妈伸来搀扶的手,然后忙道,“三弟妹,五丫头。我晓得我畴前做了很多对不住你们的事,我也没脸求你们谅解。但是,我实在是没了体例。只得厚着脸皮求到你们跟前了。”兰二太太说着便已是哭了起来。
这边,兰溪还在暗自思忖着,那边,兰二太太的笑容已是一变,竟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那一番话,说得朴拙。兰溪并不思疑有假,即便是兰二太太如许的人,对他们一房使的坏很多,可对兰滟,她倒是另有一番慈母之心的。
兰二太太与兰溪对望一眼,有些无法,但却不得不开口,“不管甚么事,二嫂你先起来再说。”
“二伯母,你这是做甚么?快些起来!”兰溪眉心一蹙,一边说着,一边给随掉队来的林妈妈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