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耿长风来了,一贯冷酷的脸倒是看不出甚么喜怒。但兰溪一开口,倒是早已笃定了的,“甚么都没有问出来么?”
兰溪倒是听得眉心一蹙,沉吟了半晌,这才道,“既然人已死了,这线索怕也就此断了。也罢,终归没有真正出事,我们若始终揪着不放反倒不美,就到此为止吧!”
兰溪凤目含笑,深深望了赵蕴芳一眼,笑对劲味深长道,“要我说,六弟妹才是那最通透之人。人生活着,繁华易求,这安适倒是可贵。但愿六弟妹求仁得仁,安然充足,满足常乐。”
赵蕴芳不过略坐了一会儿,闲话了两句,便告别了。
“……我只盼着,今后待父亲百年以后,四哥袭了爵,我能够跟夫君搬出侯府,寻一座宅子,借着侯府的威名,四哥四嫂的庇护,过过这繁华清闲的日子,那便好了。”
“部属本日来,就是关于此事,要向夫人禀报。夫人放心,爷自出了江陵,便一起快马加鞭,竟是将路程收缩了好几日。方才已是收到传书,怕是明日便可抵京了。”长风一边说着,一边已是将一封盖有密印的信笺递了上来。
兰溪听得长风这一言,神采间已是难忍欢腾冲动,当下,更是迫不及待将那封信接了过来,展开一阅,这一看,她那神采便是完整伸展开来,脸上的高兴是藏也藏不住。“这雪下得太大,你看,需不需求估摸着时候去城外迎迎?”师兄这般赶,必然是还记得她曾说过的雪灾之事,如许也好,他安然返来,她这颗心才可完整放下。
长风目光闪了闪,而后抱拳应道,“部属明白,夫人放心。”
“那便借六嫂吉言了。”赵蕴芳也是回以一记别有深意的浅笑。
她一走,秦妈妈便也会心肠跟着出了门去,不一会儿,倒是乌青着脸返来了。“昔日夫人常走的回廊不知被哪个黑了心肠的泼过了水,老奴方才畴当年已是结了冰,溜滑。”
“洒扫的两个粗使婆子和两个小丫头都是两两行动,若不是都被打通了,就是真正无辜。”耿长风的调子现在倒果然是像透了长漠,畴前仅剩的那一丝丝情感起伏完整地归于沉寂,现在的他,已是耿长漠。
“这即便问出甚么来,那也只是一柄刀罢了!前面操控的那只手怕是没那么轻易现形的。”实在,她们都晓得这是谁的手笔,不过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那人既然敢行事,便也是有恃无恐,料定了此事成与不成,都怪不到她身上。“不过,既然手已经伸到我们院子里,该揪出来的就得揪出来,该措置的也得措置,哪怕是给这院子里的人提个醒也好。”
这个气候,可不就是滴水成冰么?端是打的好主张,兰溪嘴角勾起一痕嘲笑。
只是,到得第二天,从朝晨起,兰溪便有些坐立难安,看着屋外那纷繁扬扬的雪花,更是不自发地舒展着眉心。
杀鸡儆猴。秦妈妈天然明白,“夫人说的是。”
“部属立即亲身带人去寻了那花匠,到时却已是晚了,那花匠已是惧罪他杀了”长风神采未动,腔调里微乎其微的一丝扼腕。
兰溪点了点头,因着耿熙吾将近返来了,这内心天然欢乐,长风的话也是听得顺耳得很,“我晓得了。你本日也忙了一天了,快些下去歇着吧!”
长风点了点头,“部属也想到了,以是一一排查,花的时候便有些多了,方才有了些线索。说是本日是府里每月一次换花的时候,府里的花匠朝晨时曾往青萍居搬过花,就是从那长廊过的。”
兰溪点点头,耿长风他们这些保护,跟在耿熙吾身边,学会的,可不但是拳脚工夫。兰溪便曾听耿熙吾提过,耿长漠精于构造,长柔长于追踪,长庆长于暗器,而长风长于刑讯。此人落在耿长风的手里,迟早甚么都能问出来,这点儿兰溪倒是一点儿也不思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