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荆州城便是捷报凭传。固然都不是甚么大的胜利,但百姓间口耳相传,垂垂地便给安王付与了战无不堪,如同战神普通的称呼。
而圣上,此次不但在疆场上大败给了平王,还算是赔上了一个儿子,这会儿又要再派出一个儿子与平王对抗,天然是要考虑了又考虑,毕竟派谁去都能够是重蹈复辙。
铺了信纸,她亲身研了墨,给他复书。俱是些琐事,诸如她比来吃得太多,就连于南星也警告过她了,秦妈妈这才催促着她减少了食量,每日里押着她活动。她的肚子已经挺得老高,肚子里的孩子仿佛是个奸刁的,常常熬炼拳脚。到了晚大将衣服撩起来,常瞥见圆圆的肚皮上,一会儿这儿鼓起来,一会儿那儿鼓起来的,偶然他大抵是在伸腿,便是将小脚丫抵在她肚皮上,不肯松,有些疼,她要隔着肚皮,悄悄摸畴昔,他才会将脚缩了。
这一回,却不是捷报。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满都城的人都歌颂着安王破敌致胜的丰功伟绩,崇拜着他的时候,荆州又再有战报传来。
兰溪点了点头,如果齐王果然有如许的设法,那只能申明,他起码没有视性命为草芥,她才不会感觉耿熙吾帮的是个为达目标,不择手腕的人,而心生疙瘩。
兰溪暗里唏嘘了一回,这安王前面那么多的捷报,怕只是平王针对他的性子,布下的局。为的便是让安王自傲心收缩,自发得是的觉得本身当真是战无不堪了,才会甚么话都听不进,甚么险都敢冒地落入为他设好的圈套。
这些,兰溪并不非常在乎,她正读着北关送来的一封家书。北关的北狄军,不出耿熙吾所料,果然只是挑衅滋扰,却并不恋战。但他汲取安王的经验,倒是不敢等闲出关迎敌,临时只能据关而守。毕竟,早前的都是猜测,如果北狄军在等的,就是一个机会呢?如果南边的战事得胜,北狄军再借机举兵犯北关,那就真的不妙了。
仲春十八,荆河中浮冰渐融。叛军至荆州城门下叫阵,字字句句皆是挑衅。安王贪功冒进,不顾荆州太守和副帅的劝止,执意带兵出城迎敌。不想,却被叛军以诈败的苦肉计请君入瓮,追进了叛军早已布好的包抄圈,五万雄师几近全军淹没。他被保护们搏命救出,但却已经废了一条腿,一张本来漂亮的脸上更是多了一道可怖的刀痕。
信里天然也有体贴她与肚子里孩子的话,寥寥数语,是他一贯的气势,倒是也能看出贰心中的挂碍。末端,留一句思之若狂。让兰溪惊诧地眨了眨眼,随即倒是笑了,这还是他头一回在信里这般露骨地抒发他的豪情,真是让人……欣喜若狂呢!
听得兰溪发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兰溪转头猜疑地朝他看来时,他才醒过神来,赶紧答道,“安王已是在回京的路上,荆州的状况又不太好,这场大战得胜,一次便失了五万兵马,军中士气低迷,和郡王的意义是,还得再派一名皇子前去督战怕是才气稳住军心,朝中大半人都是附议了的,只是圣上迟迟未决。”
齐王花了两日的时候点齐兵马,往荆州去了。
长风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忙道,“开初齐王与爷也只推测安王在平王手里讨不了好,却不想……谁也没有推测会是这个成果。齐王昨日还非常悔怨,说早知如此,定计之时便该再慎重些才是。”
难怪了,起初安王请旨出征的时候,不见耿熙吾他们有甚么反应,本来,等得便是这一刻么?料定了安王不是平王的敌手,这个时候齐王再出来清算残局,那可就事半功倍了。只是,兰溪心中还是不免不忍,以五万人的性命换来这个机遇,代价也仿佛太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