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明珠,以她现在的心态,他们应当过得好的。
她考虑的这些,耿熙吾天然也是心知肚明,但他倒是半点儿没有表示出担忧来,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偏生,他越是这般,兰溪心中越不是滋味,她晓得,他不过是为了让她少些惭愧,放心罢了。
兰溪却晓得,事情绝没有他口中那般简朴。本日所为,他不过都是为了她罢了。不然,他既探到傅家与平王的联络,为绝后患,大可直接禀到圣上跟前,那么不说远在平城的傅氏一族,起码都城,她娘舅这一脉,是逃无可逃,没顶之灾。可他却将这些事情隐下了,还听由她的,本日将事情对傅修耘和盘托出,她晓得,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赌局。如果这事被齐王或是圣上晓得,那必定会问责于他,结果不堪假想。
“如许不好么?”耿熙吾抬手将她肩膀环住,“你不就是猜想着他必定不知,才决定从他处动手?如许很好,傅兄是个廉洁洁直的谦谦君子,或许,有他帮手,我们或许当真能够从你娘舅处动手,断了平王的财路。”
只是,这一遭过后,她对傅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果娘舅当真挑选了与他们为敌,那以后,她也不会再摆布难堪。
娘舅那样和润不争的模样本来都是装出来的,她当初如何会看走了眼,半点儿没有发觉到娘舅的野心呢!
“哦?”兰溪似听得风趣,高高挑起一道眉来。
到得夜色深沉时,紧合的书房门终因而翻开了,傅修耘长身玉立立于门内,一双眼暗如此时的夜,一向守在门外的方明珠倒是喜地赶紧奔上前去,笑道,“夫君忙完了?肚子饿是不饿,妾身让人给你炖了补汤,要不让他们盛上来?”
方明珠模糊发觉到定然是出了甚么大事了,只是她却不敢问。细想了一下,只让人不要去打搅。
傅修耘抬起眼,仓促瞥了一下兰溪,神采有些庞大,“还是不了,府中另有事,我们先回了,他日有机遇再聚吧!”
方明珠见了,不由笑容微敛,这是说了甚么,竟是这般模样。
她明显晓得,但她还是走了这一步,这一刻,兰溪内心真是又惭愧又感激。紧握了他的手,她至心肠道,“夫君,感谢你!”
边上方明珠愣了愣,而后与耿熙吾和兰溪略点了个头,就赶紧回身跟了上去。
耿熙吾与兰溪对望一眼,晓得现在他定然也吃不下去,便也不再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