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点了点头,眸中的愁思却并未散去多少,她俄然想起畴前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那就是宿世时,赵屿即便是不明环境求娶她,但平王明显是对兰家那条家规耳熟能详,却又是为何会允了这桩婚事?
兰溪便感觉有些兴趣杳然,扶了芳草的手正待往回走,目光不经意一瞥间,却瞧见不远处的鹅卵石小径旁蹲着的一人。她正垂着头,手里捏着一根枯草叶在泥地上画圈圈,画得极其专注,专注到兰溪和芳草主仆二人走到了她跟前,她也浑然未觉。
而现在,从傅家这里,兰溪反倒是觉出了一种能够。
兰溪挑了挑眉,流烟自来是个坦白的性子,从不会藏着掖着,据她所知,那日与她谈过以后,她当下便一一寻了长漠和长风兄弟二人谈过,谈了甚么不知,但兰溪看她纠结了这么数日,想着总该有成果了,却不想听到的倒是如许的话。“你的意义是,长漠和长风之间,你选长漠?”
兰溪点了点头,目光悄悄扫过她揪在裙上,不自发揪扯到手,目光闪了闪,将手递给流烟道,“扶我到那边凉亭里坐坐,芳草跑一趟,给我端些茶点来,走了这么半晌,竟又有些饿了。”
因着这一桩事,连着几日耿熙吾都是早出晚归,兰溪心中一向担忧,表情便有些郁郁,对着常日里爱吃的菜色,也都全然没了胃口。不过寥寥数口,便搁了筷子,“屋里闷气得很,我出去逛逛!”
“流烟,你在做甚么?数蚂蚁么?”芳草忍俊不由地笑道。
这一日夜里,不知怎的,俄然下起了大雨。耿熙吾还未返来,兰溪不知为何,内心总感觉莫名的不安,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便干脆披衣而起,趿拉着鞋子,刚走到窗边,一道明晃晃的闪电便映亮了窗口,也映亮了兰溪紧蹙的眉心,紧接着,闷雷从天涯传来,霹雷隆。
兰溪眉心愈发的紧蹙,固然本年入了秋,雨水一向多,但都是绵绵细雨,倒是还未下得这般大过,并且,都这个时令了,竟然还电闪雷鸣,好似夏夜暴雨普通,实在让民气头惊慌。她畴前曾听府里的白叟说过,十月打雷坟堆堆,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随即,兰溪想起入冬后不久的雪灾,想着那可不就是要死伤无数么?固然她极力想要减少伤亡,可她一小我的力量能有多大?毕竟不过杯水车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