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何尝不知二太太本日这番做派是为何事?六女人前些日子不知因为甚么事被老太太发作了一番,勒令禁足,即便本日过节,老太太也未曾让她出来。二太太本日一大早就往松泉院闹了一回,未能如愿,这会儿可不就是借题阐扬了么?大太太方才那番话便是不想将这话题往六女人身上带,恰好……哪儿就能敌得过人家一.门.心.思往这儿使力啊!只是如许一来,妯娌几民气中不约而同在这无法中又掺杂了两分肝火。大师好好地过节,你非要闹上这么一出,是想做甚么?那人是老太太亲身命令关起来的,她白叟家不肯松口,谁还能迫着她把人放出来么?
女人们相互互换了个眼色,那些个姨娘们内心作何想且不说,起码大太太、三太太、四太太几人非常有几分无法。
听二太太的话攀扯上了自家的女儿,三太太沉了神采,但是,还用不上她辩驳,上座,老太太已经怒声斥道,“你给我住嘴!大过节的,你哭哭啼啼的,给谁找不痛快呢!我还好生生地活着,用不着你哭丧!”老太太这番话说来有些重了,但她也实在恼火得很,本日这老二家的,已经一大早上就到她的松泉院闹了一回,她想着不过才禁了几天的足,这滟姐儿也实在有些不像话,得趁此机遇吃点儿经验,长长心。如果个懂事识礼的,好生生把节过了,有甚么事过后再说,谁知这二太太竟然就这么胡搅蛮缠了,这不是摆了然不平老太太么?人是她发令禁的足,你这儿哭哭啼啼地诉委曲,那是打谁的脸?老太太常日里对这老二家的媳妇儿便有些看不上,现在更是恼上心头,想也不想,便板起脸,说了重话。
兰溪见罢,暗笑在心底,好个小人精!
“大嫂,你不知,我这内心实在是苦啊!我家阿谁滟姐儿实在是个不费心,不争气的,哪儿比得上你家的滢姐儿,四弟妹家的涓姐儿,更别说三弟妹家的溪姐儿呢。”二太太哭得那叫一个悲伤,兰溪听到自个儿名字,冷静挑了挑眉,公然,闹这一出,原是在这儿等着她呢。兰溪微微一笑,持续看着二伯母演出。
二太太再一看,自家女儿被禁了足,连她哭闹了一回,老太太也没故意软,大过节的,连顿饭也没得出来吃。而老三家的溪姐儿呢?不但得了嘉奖,更得了犒赏,并且滟姐儿还说她被禁足都是这溪姐儿告的密,二太太本就护短的人,这一听还了得?若能忍下这口气,还就当真不是二太太了!
二太太神采一僵,没有接话,似模似样地感喟一声道,“大嫂才是寒伧我呢!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你哪儿能舍得?我可比不得大嫂的好福分,养了这么个聪明聪明,讨人喜好的。我阿谁才是真正来要债的,每日里不知要为她白了多少头发,不过上个学,她也能出个幺蛾子,我这当娘的真是…….”二太太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捏了帕子轻按眼角。
三太太和四太太也不由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一家子齐划一整、热热烈闹地过节,加上冬酿酒这么一出,因着这傅修耘和大老爷的一问一答,再因着这兰滢的一番童言童语,这堂中一时候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恰好,这番欢笑落在有些人耳里却感觉非常刺耳,因而便高耸地响起了这一句听似恋慕,却又酸又刺的话,“有女儿承欢膝下就是好啊,我呀,真是恋慕大嫂!”
大太太谨慎地瞄了一眼上座老太太的神采,暗叹了一声,哎哟!我的个二太太呢,你这是明摆着对老太太不满呢。
“哎哟!二弟妹,这大过节的,可不准如许呢!”大太太忙喊道,实则心底恨得直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