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一听这话,男人们讪讪地没有搭话,又见吃得差未几了,这席上的话题也偏得没了边儿,干脆寻了个由头,一伙儿人呼喊着去了别处,这厅堂当中便余了一堆女眷。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这堂中女人可比三个多得远了去了,这戏,如何着也能唱得起来了,只怕,还必然唱得出色,欲罢不能呢。
一家子齐划一整、热热烈闹地过节,加上冬酿酒这么一出,因着这傅修耘和大老爷的一问一答,再因着这兰滢的一番童言童语,这堂中一时候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恰好,这番欢笑落在有些人耳里却感觉非常刺耳,因而便高耸地响起了这一句听似恋慕,却又酸又刺的话,“有女儿承欢膝下就是好啊,我呀,真是恋慕大嫂!”
“呀!母亲嫌弃我了呢,二婶婶对我好,快些领了我家去吧!”兰滢一扭头,冲着二太太急嚷道。
二太太神采一僵,没有接话,似模似样地感喟一声道,“大嫂才是寒伧我呢!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你哪儿能舍得?我可比不得大嫂的好福分,养了这么个聪明聪明,讨人喜好的。我阿谁才是真正来要债的,每日里不知要为她白了多少头发,不过上个学,她也能出个幺蛾子,我这当娘的真是…….”二太太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捏了帕子轻按眼角。
二太太再一看,自家女儿被禁了足,连她哭闹了一回,老太太也没故意软,大过节的,连顿饭也没得出来吃。而老三家的溪姐儿呢?不但得了嘉奖,更得了犒赏,并且滟姐儿还说她被禁足都是这溪姐儿告的密,二太太本就护短的人,这一听还了得?若能忍下这口气,还就当真不是二太太了!
“大嫂,你不知,我这内心实在是苦啊!我家阿谁滟姐儿实在是个不费心,不争气的,哪儿比得上你家的滢姐儿,四弟妹家的涓姐儿,更别说三弟妹家的溪姐儿呢。”二太太哭得那叫一个悲伤,兰溪听到自个儿名字,冷静挑了挑眉,公然,闹这一出,原是在这儿等着她呢。兰溪微微一笑,持续看着二伯母演出。
“大嫂,让你笑话了!实在是见这屋里大师好吃好喝好玩儿的聚在一处,恰好我那索债的…….固然是她犯了错,可这大过节的,把她一个孩子拘在屋里,冷冷僻清的…….我这想着,内心就不是个滋味儿……”说着,眼里又滴出两滴猫尿来。
“哎哟!二弟妹,这大过节的,可不准如许呢!”大太太忙喊道,实则心底恨得直咬牙。
至于女人们,固然不想去搭话,但这话直接丢到了大太太跟前,她不接还真不成。大太太面上缓慢地闪过一丝愤怒,只一瞬,便消逝不见,转而笑盈盈地对着二太太回道,“二弟妹这话可不是寒伧我么?我这猴儿每日里让我.操碎了心,有甚可让人恋慕的?二弟妹若欢乐她,那豪情好,快点儿将她要了去,也免得我日日头疼!”
“……那才当真是聪明聪明,敏慧好学,学里先生哪个不夸过?我家滟姐儿只能被禁了足,人家溪姐儿呢,老太太欢畅得赏了多少好东西…….这真是恋慕也恋慕不来的…….”
几人何尝不知二太太本日这番做派是为何事?六女人前些日子不知因为甚么事被老太太发作了一番,勒令禁足,即便本日过节,老太太也未曾让她出来。二太太本日一大早就往松泉院闹了一回,未能如愿,这会儿可不就是借题阐扬了么?大太太方才那番话便是不想将这话题往六女人身上带,恰好……哪儿就能敌得过人家一.门.心.思往这儿使力啊!只是如许一来,妯娌几民气中不约而同在这无法中又掺杂了两分肝火。大师好好地过节,你非要闹上这么一出,是想做甚么?那人是老太太亲身命令关起来的,她白叟家不肯松口,谁还能迫着她把人放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