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头万绪,兰溪只感觉头疼,只是,平王世子的横插一脚必定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庞大。
贾皇后却弯起了唇,笑,“算了?如何算?如果不想获咎,在湖州时,便已获咎,若能结成后代亲家,反倒能够将过往一笔取消。”她的策画,不是无的放矢。“至于那条家规,兰景芝不若故去兰相固执,兰五又是他最为钟爱的女儿,总不至于当真如同兰相称日那般绝情。”
“陛下并未立马承诺,不过也说了会考虑。”不过,兰三老爷却想起方才天子意味深长的对他说甚么,一家有女百家求,看来爱卿的令嫒便是那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了,让朕甚是恋慕啊!兰三老爷越想那话,越感觉心口堵得慌,现在,他也悔怨起来,早知本日,阿卿的婚事该早早定下才是,也不至到了现在这个境地,仿佛,事情脱出了掌控,再难由他们的心机定。
只是,这欢愉,并未持续太久,便被一串靴子响敲碎了。兰三老爷返家了,沉着一张脸,锁着一双眉,脸上是兰沁、兰渝蜜斯妹俩也不会错辨了的忧心忡忡。笑声,顷刻间僵凝,噤若寒蝉。
贾皇后一愣,随即嗤笑,“不肯?为何不肯?我皇儿堂堂皇家子嗣,正统嫡出,现在的安王爷,今后的一国之君,有那里配不上她,虐待她?她为何不肯?”
平王世子赵屿?他向皇上请婚?提的是她?为甚么呀?他们不过见过那么几次,她对他向来连假装的客气也对付得很,他为甚么要娶她?并且在明知要与安王相争的前提之下?他筹算跟安王撕破脸了?为了她?这如何能够?
他换了战略,她最没法抵挡,总会溃不成军的那一种。
兰溪心乱如麻,满心满脑的狼籍,终究只得一个前程,一个动机,那就是,赵屿,她毫不嫁!毫不再嫁!
狼籍,不嫌多,热烈,更不嫌人多。已成三房外院管事的松茗仓促来禀,陆詹来了。
兰三老爷神采变更,喜色一点点沉浮上来,转眼密布双瞳,终是忍不住,拽成了拳头,将肝火尽数宣泄在炕几的一砸上,咬着牙,切着齿,满满的怒与恨,“安王……欺人太过!”他兰景芝不是死人,虽为臣下,但兰氏百年书香,世代官宦,根底之深,安王却自恃身份,这般算计他的女儿,实在可爱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