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见罢,心中暗想,太后娘娘这番弥补之心,倒是既贵且中。
窦公公呵呵一笑,“这是天然。”又转向兰溪母女俩,正了正神采,才道,“咱家本日来,是为太后娘娘跑腿的。太后昨日才听闻坊间传闻,不想一番美意请五女人进宫,竟累及她的名声,她白叟家非常不安,这不,连夜让人开了库房,寻摸了好些物件,让咱家跑一趟给五女人送来,就当压压惊了。”
以是,一眼瞧见窦公公,兰溪虽仍然安静地扶着兰三太太进屋,内心却已经开端打起了鼓,又惊又疑,唯独没有半分的喜,心觉怕是有甚么不好的事。
“太后娘娘也说了,安王府中花匠巧思,即便如许的日子,也有花可赏,五女人无妨放开了心,去看上一看。”
兰溪倒是一脸诚惶诚恐,低下头去,赶紧道,“不敢。”哪怕是暗里赏的,那也是太后赏下的东西,谁敢说一句看不上?更何况随便赏人?
兰三太太和兰溪听这恩情,皆是一惊,不由自主朝着敛眉立在一侧深思的兰三老爷望去,直到瞧见他点了点头,母女俩才相互搀扶着起家。
灰蓝衣裳,手执拂尘,面庞白净,姿势谦虚,兰溪认得,恰是寿安宫太后跟前最为得用的窦公公,头回进宫,也是他亲身为兰府众女眷带路。何况,宿世,兰溪曾在寿安宫侍疾,与窦公公自是熟悉。
安王妃?兰溪心头一跳。兰三老爷挑起了眉,兰三太太更是惊得变了色彩。
那边,两个小寺人已经将箱子打了开来,不大,东西也未几,但件件珍品,有金饰,光彩夺目,熠熠生辉。有药材,都是可贵一见的上品。另有摆件,当中一柄白玉快意,通体白净均匀,水透得空。
“太后娘娘说了,这都是她自个儿的东西,现在给了女人,就是女人的了。也不知你看不看得上,如果看得上,便姑息着用,如果看不上,如果要搁置起来,或是赏了人,都是能够的,全凭女人措置便是。”窦公公冲着兰溪笑呵呵道。
兰三太太和兰溪母女俩对望一惊,便不约而同敛裙欲下跪。那窦公公却上前一步,一边虚扶一把,一边急声道,“三太太和五女人可千万不要多礼。太后说了,她本是心中惭愧,这才赏下了东西,如果还要累人跪一回,她这惭愧也太没诚意,还请三太太和五女人千万成全了她白叟家这一回。何况,这是她白叟家暗里赏的,没有旨意下达,天然就无需跪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