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没辙了,实在,他也晓得自家爷决定的事,他是说破了天也拦不住的,但这担忧还是拧为了一股怨气,他不由低声抱怨道,“爷不就是想着早些将这儿的事结束,能被召回京么?爷这内心只怕日日担忧着这段时候,五女人就会被许给旁人了呢、”
兰溪笑笑没有言语,目光一转,重新投注在手里的书册之上,却再也看不进半个字去,眼中的笑意也一点点的淡去。本日之事,她心中何尝不忧?方才那一刹时,她也想着,他为何恰好不在?可就算他在,他们之间的婚事,又当真能够顺理成章吗?
家宴之时,宫里来了人,奉上了陛下御赐的腊八粥,兰府向来都是简在帝心,这么多年,倒是从未少了这份殊荣。
长风却非常不附和,道,“四爷,你这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并且,方伟业特地将你召回杭州养伤,又将你安排在他府上别院静养,想必是心中疑上了你,你此时如果轻举妄动,落了甚么把柄,到时可如何是好?”
说得是甚么,倒也不难猜。本日相国寺中,长公主的言行只怕给老祖母敲了警钟,留下父母,商讨的,不过是她的婚事。事关她的毕生大事,要说不体贴,天然是假的,但兰溪颠末宿世一遭,也体味父母的为人,深知他们毫不会将她嫁入皇家,至于其他的,只能见招拆招了,多想无益。
斑斓坊顺利开张,兰溪似了了一桩苦衷,这就想起了过几日兰老太太的寿宴了,而一想起兰老太太的寿宴,天然便想起当初为了出门寻的阿谁借口,想起阿谁借口便想起了宝银楼,想起宝银楼,天然便想起了或人。唉!或人,现在也不知在做甚么呢。
枕月天然没有二话,点头称是,道了句,“女人且放心。”便将那封信袖在手中放妥,施礼退了出去。
“晓得爷焦急,就少说废话。我们本日不过是去探探风,如果环境不对,便立即退返来便是,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爷这命只要一条,但是珍惜着的。”耿熙吾倒是已经盘算了主张,将蒙面的黑布巾系上,只暴露一双眼,在暗夜里,清湛寒凛。
待得饭罢,兰溪便回了珠玉阁,倒是涓滴不在乎兰老太太特地留下了兰三老爷和三太太二人,关起门来密谈了一回。
“部属晓得四爷焦急,可也不能不顾本身的安危吧?”长风愈焦炙了,一双眉几近打成了活结。
腊八过后,兰溪便日日操心起斑斓坊开业之事,幸亏之前差未几已是统统伏贴,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又将事情理了一遍,肯定没有疏漏,兰溪这才松了口气,将事情全权交给了曹掌柜和董福安,她是当真做起了甩手掌柜。
话方落,便被一双寒眸冷冷盯住,长风顿觉遍体生寒,神采一变,赶紧屈膝跪下,迭声道,“部属多言了,请爷惩罚。”
耿熙吾“唔”了一声,没叫他起,却也没说罚,只是掉头望向窗外,一双眼比屋外的夜色还要幽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叹道,“是啊!我归心似箭!”(未完待续。)
秦妈妈在边上听得直笑,“瞧女人又孩子气了。女人不过是舍不得枕月罢了,不过她能嫁个好人家,女人这内心可欢畅了呢。就像老爷和太太也舍不得女人,但女人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为了女人好,再舍不得也没体例不是?”
奉上厚厚的红封,恭恭敬敬将一众公公送出了府,又按例将御赐的腊八粥供奉到了祠堂,祖宗排位之前,一家人这才重新坐回了席上。幸亏,早有所备,菜都还未上,兰老太太一声令下,丫头们鱼贯而出,将经心烹调的菜肴一一捧上桌来,一顿饭倒还算吃得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