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茶点都已备好,三太太领着人方才落座,便忙不迭地将装着糕点的碟子往他跟前推,嘴里还说着,“耘哥儿,一起舟车劳累的,累着了吧?渴不渴?饿不饿?先喝口茶,吃两块儿糕点垫垫,姑母待会儿便让人去知会厨房,晚膳早些开。”
兰溪龇牙,敢情这一出是心血来潮啊?不过表哥啊,敢问宿世,你如何就没来上这么一转意血来潮呢?
兰溪听罢,内心冷静腹诽。呵!敢情这位表哥还长了一副好钢口,能说会道得很呢?瞧瞧,这不就把自个儿娘亲哄得笑成一朵花儿了么?
兰溪百思不得其解,当然也不会晓得,这未几很多还真跟她有那么一文钱的干系。若非她当代存了学好女红的心机,厥后又拉拢了颜妈妈,从她那儿学了点儿活计,又在三太太给傅老太太筹办寿礼时,奉上了亲手做的一条额帕以表孝心,只怕还当真就没有现在这一出心血来潮了。
边上兰溪听得傅修耘方才那一言时,目光微微明灭,现在见三太太情状,便走上前,挽了三太太胳膊,娇声道,“母亲莫哭,你哭着可不更让外祖母挂记么?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母亲既为人女,也为人母,外祖母的心你应当最是晓得才是,你安然康泰,才气让她白叟家真正宽解呐!”
兰溪悄悄支起耳朵,对啊,为甚么来?她可也想晓得呢!
“你这孩子,尽胡说!”三太太哭笑不得地轻拍了傅修耘一记,实则那神采看在兰溪眼里,却无疑是被逗乐了的畅快。
三太太听闻老母,心中一酸,眼里倏然有了湿意,“母亲…….你祖母可还安好?”
傅修耘忙不迭笑道,“姑母,莫要为了侄儿多费周折。这一起上,若非顾着我,二管家也不会决计放慢了路程,一起逛逛停停,侄儿是当真半点儿苦也未曾吃得,倒是还贪看了很多沿途风景,处所风土情面。不然,也不会到了今早才堪堪赶到青阳。但侄儿也是先拾掇了一番这才敢登门拜寿,以是,姑母当真不消担忧侄儿的肚皮,不会不应时宜唱起空城计,扫了姑母的兴,丢了傅家的脸的?”
这么一说,还得了?三太太眼里的泪便是关也关不住地涌了出来。
花坞的一角,放着一株高大的盆栽不老松,枝蔓横生,苍翠如春,倒像是一座屏风普通,挡住了厅中的喧闹,辟出一角喧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