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内心这么想着,兰溪却也没有跟流烟明说,这丫头,还得历练。不过,她若非重活一世,也毫不成能想得这般透辟。以是,生长,有的时候是需求支出代价的。
兰溪也换上了冬衣,艾青色西番莲暗纹薄袄,红色的挑线裙子,中规中矩,不见半点儿出挑。因而,流烟有些不乐意了,一边给她梳着头,嘴里一边嘟囔着道,“昨个儿颜妈妈才拿来的那套多都雅!就是枕月姐姐前几日做的那一身儿也比现在这一身儿强,女人怎的恰好要穿这一身?”
进了花厅,兰溪见三太太坐在酸枝圈椅正中,身边不见父兄的身影,不由笑道,“呀!我竟然是最早到的,母亲可得赏我!”
女人对标致的衣裳天生就没有抵当力,兰溪也不例外。何况,她宿世嫁入皇家,旁的不说,吃穿用度上,赵屿是半点儿没有亏着她。毕竟她出去就代表着全部平王府,代表着他这个平王世子,如果丢了脸丢得也是他赵屿的脸。以是,在兰溪的穿戴上,赵屿非常舍得花银子,兰溪又是自个儿掌着平王府的中馈,更没有亏着自个儿的事理。阿谁时候,都城风行甚么,兰溪就穿甚么,戴甚么,她的衣裳满是都城挹锦居的盛娘子亲手所制,金饰都是出自宝银楼,件件佳构。
兰溪却不这么想,她天然晓得,那两身衣裳,不管是哪一身,明天穿出去都必定出尽风头。但她是重活一世的人,经历很多了,再明白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理。固然这是在家里,且不说那些背后里埋没坏心的人,就是兰滟都不晓得会因为妒忌把她酸成甚么样,本日既是母亲的寿辰,开高兴心便好,为了一身衣裳闹得不镇静,当真犯不着。
本日本就图个喜庆,婢女也不推让,笑呵呵接过红封,掖进袖中,便引了兰溪主仆穿过院子,门边的小丫头挑起帘子,兰溪并枕月进了花厅,流烟却被小丫头引着去了茶水房边上清算好的另一处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