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瞧了,不由感喟,“你们姐妹恰是小女人爱俏的年纪,本该穿得粉嫩些才好,恰好......母亲还在宝银楼给你们姐妹各订了几样金饰,只是孝中,也只要朝着素净了购置,但求能够精美些,费些银子却也值得。”
兰溪在遐想到之前的事情,便晓得娘亲对这些个姨娘都是耿耿于怀。
进了宁远居,刚走到厅门,迎上来的婢女还不及给兰溪、兰湘姐妹俩打起帘子,厅内便已传来三太太压抑着肝火的嗓音。“我都说了,既然病了,那就归去歇着。她非要在门外站着,到时,孩子体弱,又受了风,病得愈发深沉,又是我的不是!再说了,咳......如果累着了她,在老爷面前说上那么一嘴,我又得背上个善妒不贤的名声。你说,她安的到底是甚么心?咳......”
宝银楼在大庆朝算是老字号,除了都城总号,在很多地界都有分号,这青阳城中便有一处。楼中的金饰格式新奇,做工精美,几近包办了大庆朝统统有权有钱的王谢淑媛、大族令媛的买卖,兰溪就曾暗中腹诽过,这宝银楼的店主只怕比大庆朝堂高高在上的那一名还要富有!只是宝银楼出的金饰,精美还是其次,最着名的就是——贵!
兰溪好一会儿才恍忽着想起来,这面前能说会道,猴精样儿的小子恰是自家六哥跟前最得用的裕丰。倒是在刚到都城的那一年,便不知为了甚么触怒了父亲,被按着打了三十板子,撵去了庄子上,以后便再没见过。
既然母亲不肯再说,兰溪便也撩开不提,转而同兰湘一起挑起了衣料。如兰府这般的世家大族,内里不管是绸缎庄、綉庄还是珠宝铺子,都是殷勤地亲身送货上门,以供遴选,带来的天然也都是上品,所挑的不过就是格式与花色。现在她们又正处孝期,倒省了目炫狼籍,送来的俱都是些素净的色彩。兰溪最后挑了一匹新月色回字纹的织锦缎,一匹烟翠色的素面出云绸,并两匹斜纹暗织的素绫,一天青,一藕荷。兰湘则挑了一匹丁香色的素缎,一匹水色素绫,和一匹竹青色的织锦缎。
刚出了厅门几步,便瞅见檐下候着一个小子,十三四岁的模样,一身粗布短褐,眸子儿转动极其机警,一副猴精猴精的模样,瞧见兰溪,便笑呵呵凑上前来,“五女人可出来了!方才我家六爷来给三太太存候时,没有瞅见女人,还觉得女人又病了,就忙去了您房里。到了才晓得您去老太太那儿了,遣了小的去松泉院寻,成果晚到了一步,跟您又走岔了。小的又赶快到了这儿,这回好歹是寻着您了。我家爷在女人房里等着呢,说是有好东西给您!”
以是兰溪和兰湘两姐妹天然是要谢过自家母亲的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