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一僵,而后笑着屈膝福身,应得和缓,“侯爷固然放心,妾身心中稀有,决然不会失了侯府的脸面。”
沈氏的笑容便有些牵强,但只一瞬,她又笑得和缓起来,“侯爷说得是正理,妾身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不是也有个例外么?妾身瞧着,四郎怕是没这个心机,不然这些年,妾身为他相看了多少好人家的女人,却都不成,总不能四郎一向不结婚,我们六郎也就要生生地等着。妾身也盼着四郎早日定下来,但现在不是不一样了么?我们家如果不早些上门提亲,旁人怕是会有闲话出来,到时,七丫头的名声坏了且不说,我们家面上也无光啊!以是,妾身便想着,先给六郎订婚,再趁着侯爷在京,给四郎相看一门合适的婚事,届时双喜临门,也何尝不成啊!”
靖北侯一番话说得沉稳淡然,沈氏却听得神采骤变,“侯爷说甚么?”
靖北侯抬开端,像是没有瞧见她的神采,沉敛了眸色,不答反问道,“夫人想问的又是甚么?”
谁知,靖北侯听罢,倒是想也没想便道,“长幼有序,五郎且不说,毕竟还是隔了房的,但四郎倒是六郎远亲的兄长?没事理兄长尚未结婚,却先急着筹办弟弟的事理,传出去,怕要人说我们耿家没端方。”
公然是……沈氏几近感觉心肺都被气疼了,她花了多少工夫才走到明天,却让他得了个兰家的女儿做媳妇,那她早前做的统统,岂不都是白搭了?
沈氏心头一突,悄悄抬眼看向靖北侯,却见他神采淡淡,没有半点儿非常,不由悄悄松了一口气,是她多想了,侯爷并无敲打她的意义。
靖北侯已是移开了目光,轻声道,“没甚么,只是想着夫人每日里要操心的事情也是多。”
靖北侯倒是眉心一蹙,看怪物普通望她,“还能有哪个兰家?这都城里,乃至是大庆朝,要提起兰家天然都是一代帝师,两朝宰辅的兰相家了。”靖北侯虽为武官,但对已故去的兰相却也是崇拜得很。
她的步子迈得有些重而急,涓滴不知,书房内,靖北侯盯着合上的门,也是一点点沉冷下了双眸,那目光冷若冰,锐似刀,不复半点儿暖意。
沈氏的神采变了几变,幸亏,她这几年养气的工夫没有白练,总算勉强禁止住没有变得太短长,还能稳住嗓音笑问道,“兰家?哪个兰家?”
这么一想,沈氏又安下心来,笑笑道,“既是如此,妾身这便交代下去,让他们将事情都购置起来,也省获得时慌手慌脚的。”
沈氏还是心头惴惴,“都是妾成分内之事,不敢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