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熙吾眸中有嘲色一闪而逝,倒是不置一词,挥了挥手,那人便躬身悄无声气退了出去。
“朕却不肯冒这个险。当日秦王惜败,兰家天然不认那女儿,但如果本日荣登大宝的是秦王,兰产业日舍,得下一个女儿,现在又是否能寒舍外戚之位?”
青萍居中,耿熙吾方才特地去了一趟外院未寻着的人,这会儿却站在了他的面前,躬身道,“侯爷已入了关,摆布旬日便可抵京,四爷的信侯爷已收到,并让阿逑带了话回,四爷长这么大,从未求过侯爷何事,现在头一回开口,他不管如何也会让四爷心想事成,还请四爷放心。”
“你果然是因为这个?”太后忍不住诘问道,见天子沉敛着不发一言,她这才道,“你既知兰家有这么一条祖训,便不该这般讳莫如深,那兰家的丫头是屿哥儿本身求娶的,你给了他,难不成平王还能怪到你头上?必定是被兰家舍弃的女儿,即便是娶了,也无需你提心吊胆。兰家那位姑太太的前车之鉴尚不远,哀家观那兰景芝,与兰相比拟亦不遑多让,大事上必不胡涂。”
这回沈氏没有答话,只是沉默着,侯爷没有立世子没错,他常日里是对耿熙吾不假辞色没错,对耿熙凯是要和颜悦色上很多,但却也贫乏管束,多有放纵,他到底是如何想的,沈氏不知,也不敢枉自测度。侯爷的心藏得太深,他看不懂,亦猜不透。
“这个七丫头她到底想要干甚么?”将那只粉彩花草瓶摔到地上的不是别人,恰是这梅园的女仆人,靖北侯夫人沈氏。方才听到她派去暗中盯着沈燕疏的小丫头返来禀报说,这几日沈燕疏得了空就往青萍居去,本日更是跟阿谁孽种碰了面,沈氏当下便是气得摔了瓶子,一张妆容精美的脸因着肝火而扭曲,一句话几近是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太后点点头,未再多说甚么,转而却提起了别的,“各地蕃王克日便该到了吧?”
太后蓦地展开眼,眸中精光闪掠,紧盯天子,后者若没半分的闪躲,半晌以后,太后感喟一声道,“峰儿媳妇现在见好,屿哥儿既向你求娶过,你将兰家那丫头赐给他,却也能让他感念你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