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此事……此事耿大人确切是有苦处的,还请圣上息怒,先听他如何说吧!”兰三老爷见天子这般,不由急了,他转念一想,便已明白本日耿熙吾行事之意,心中愈发不是滋味,但即便不冲本日之事,他平日里也是将耿熙吾当作自家子侄普通对待,现在,目睹天子起火,天子一怒,可伏尸百万,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啊!这孩籽实是太大胆了,但兰三老爷倒是不管如何也做不来袖手旁观的。
龙颜大怒,这话直接问到了耿熙吾脸上,他头也未抬,仍然保持着方才伏跪在地,叩首的姿式,声音沉抑的响起,“有。”一个字,像是一把利箭,砍向他已痛难自抑的心,瞬息间,血流如注。当时,他有多欢乐,这一刻,他就有多痛。他没有体例,现在不过是拿着刀在剜本身的心,但却又不得不将那颗心亲手剜去。
兰三老爷伏跪在地,神采惊变,但除了一句“圣上息怒。”竟是再也说不出其他。满心满眼里只是想着,四郎这个孩子也忒犟了些,即便是要退婚,也该从长计议才是,这般直接到圣上跟前来讲,不是摆了然让他下不来台么?这下完了,如果圣上这口气下不来,那四郎那里能讨到好果子吃?好好的一桩丧事,如何……如何就成了这般地步?
“是啊!朕是问过你的意义,你同意了,这才下旨赐婚的。你现在又这般,将朕的颜面置于何地?朕若允了你,是不是今后这满朝的人都能够当朕的圣旨是小孩子过家家,说改就能改,说废就能废的?”天子果然是怒极了,用力一拍桌面,茶盏都被震得跳起,哐啷了一声。
“你?!”天子本已和缓了些的肝火又再度腾升,一拍桌面,怒道,“甚么配不上,甚么不是夫君?你这话的意义但是在怪朕昏庸,乱点鸳鸯谱么?是谁先提及要向兰家提亲?又是谁众目睽睽之下,与兰家五女人靠近,坏了人女人的名声?朕下旨赐婚,不过是全了你们两家的颜面,舍了朕的面子给你们当一回遮羞布罢了,现在反倒是不承情了?再说,朕赐婚之前,有没有问过你的意义?有,还是没有?”
兰三老爷心中一沉,顿觉有些不好,待得屏气凝神进得御书房内,便见着那高悬的牌匾下,龙案后坐着天子,现在倒是面沉如水。而龙案前的地上倒是跪了一人,背脊直挺,兰三老爷悄悄望了畴昔,心头不由一沉,那背影他是熟谙的,可不就是耿熙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