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还算刻薄,不至于为着这个讽刺她,一边给她倒了一杯花茶,一边笑道,“你的嫁衣可都备得差未几了?若闲了,就常来这青萍居坐坐。”耿熙若的婚事已是定下,恰是靖北侯麾下一个将军家的独子,但因着耿家女儿少,以是自来金贵,即便是耿熙若只是一个庶女,但耿家也不肯早早下嫁,以是婚期定得不急,要比及来年去了,以是耿熙若筹办嫁衣的时候,那但是余裕得很的。
“想甚么呢?这么欢畅?”头顶响起一声问,瓷沉的嗓音天然是熟谙的。
留耿熙若一道用了午膳,耿熙若便告别了。将人送走,兰溪便歪在软榻上想事情,本日倒也不是全无所获啊!想着想着,嘴角便不由弯起。
花儿做得糕点自是一绝,就算是性子向来冷酷的耿熙若也忍不住连续吃了好几块儿,抬开端见着兰溪笑望着她,她便不由有些脸红。
兰溪堪堪抬开端,便见着面前投下一道黑影,他不知何时返来的,正站在软榻边上,居高临下看她。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耿熙吾却已是一挑眉,猝然一个俯身,切近她,转眼,便是鼻息融会。
对上耿熙若猜疑的目光,兰溪微微一笑道,“没甚么,只是想起畴前的一些事,有些好笑罢了。”伸手畴昔,携了耿熙若的手,一边将她往正房的方向引,一边跟她提及早前沈燕疏与她说的话,直听得耿熙若一贯冷酷的神采都有些绷不住了。
“对了,侯夫人既然让我们一道筹划六弟的婚事,你倒是与我说说,这六弟有些甚么爱好。这沈燕疏也常在府里走动,你也与我一道说说。”
女人家,就没有几个不爱吃甜食的。兰溪特地让花儿做了几种特长的糕点,接待着耿熙若在花圃里的一处敞轩处坐了,近旁,是两棵盛放的花树,星星点点的花朵一簇簇充满全部树冠,树下是那浅被引入的溪水,叮咚作响,捎带着被风拂落的花瓣,朝着不远处那汪荷塘欢畅地奔去。
耿熙若目光一闪,她虽是性子还算比较纯真,但却不是个蠢的,又自幼在这深宅大院中长大,转念便明白了的兰溪话里的深意,闻弦歌知雅意道,“依我看来,六哥和六嫂对着这门婚事都不见得对劲,只怕再贴合他们的爱好,也不会欢乐,倒还不若就照着母亲的意义来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