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耿熙吾终究动时,倒是没有开口,而是仍然沉默着,极慢地转过了身,一步步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这回,耿熙吾没再回绝。兰溪悄悄挣开他的锁抱,拉了他的手,将他带到了净房。边上的小炉上煨着一壶热水,未几,但兰溪还是兑了一小盆,帮他擦拭了头脸。又寻来了洁净的衣裳,将他身上湿淋淋的那一身换下。
枕月目光微闪,笑容稳定,沉吟了半晌,才道,“妈妈可还记得,女人进门那晚,是我值的夜?”
如果换了平常,兰溪只怕早就羞得不可了。但本日,许是表情分歧,她竟做得安然。待得两人出了净房,坐在床沿时,兰溪又拿了块干布巾,跪坐在他身后,细细为他绞起了头发。
秦妈妈倒是猜疑看她,枕月自来是个最为稳妥的,但本日这话她却说得非常笃定。视野里,枕月微浅笑着,那笑,似是饱含了难言的深意。她眉心一蹙,“有甚么我不晓得的吗?”
这么一来,秦妈妈那颗惶惑不安的心总算能够完整放下了。如同枕月所言,不管产生了甚么事,世子爷都必定不会伤害女人。
兰溪心中一疼,斯须间,改了主张。“好!我不走!不过你身上湿着,轻易着凉,我们先将衣裳换了,好不好?”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怕吓坏了他普通。从了解至今,她从未见过他这般脆弱的模样,这让兰溪的一颗心又酸又涩,闷闷的疼。
“吱呀”一声,房门被悄悄推开,他没有转头,一步步走进了屋外的夜色当中。
伉俪俩并排躺在了枕上,大红的帐幔垂下,将床上隔断出一个密闭的空间,两只手紧紧交握在了一处。
枕月倒不是不懂秦妈妈的心机,但倒是不觉得然,笑道,“妈妈放心吧!不管产生甚么事,世子爷都不会伤害女人的。”
“明天你太累了,先睡吧!”兰溪还是没有多问一句。
“那一夜,女人已经睡了……”
半晌以后,靖北侯的嗓音幽幽响起,似是带着一分再也没法埋没的有力,“你想问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