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昂首,刚好瞧见煮雪身后,正徐行走来的人。想起方才那一阵高耸的银铃声,又低头看了一眼伏跪在地的人,冷冷一笑,时候拿捏的方才好,看来,煮雪真当她是软柿子,由着她如何捏就如何捏么?
“环儿,姑奶奶说的话你都闻声了,便出去将人撵了吧!”这边得了兰溪的准话,兰三太太再撵起人来毫无顾忌。
只是,兰三太太低估了煮雪此人的韧性,兰溪虽没有低估她,但却已将她当作了陌路,半点儿不放在心上。
以是,兰三太太才踌躇了,“这只是娘的意义……你如果想要见一见她也不是不成以……”
谁知,芳草畴昔扶她,她倒是打死不肯起,还是死死跪在地上。“奴婢晓得,女人还记恨着畴前的事,可奴婢已经悔怨了,奴婢当时鬼迷心窍了,没能晓得女人的苦心,拂了女人的美意,寒了女人的心,走到如此地步都是奴婢自作自受,本不该再来劳烦女人。可奴婢……奴婢实在是没有体例,这府里,也就只要女人能救奴婢了。如果……如果连女人也不肯帮奴婢,奴婢就只要死路一条了。”
“没有需求吧!”兰溪微微一笑,她晓得,在她娘的内心,她是再夸姣不过的女人,心肠仁慈,重情重义,可惜啊!她虽重交谊,却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虽不至于睚眦必报,但也做不来以德抱怨的贤人。不管是宿世,还是此生,自来都是煮雪对不住她,她曾给过她机遇,还不但一次,但是她都放弃了。当时,她们主仆之间的最后一点情分便也被耗尽了。
兰三太太想着,阿卿这孩子虽看着不显,但却最是个重情重义的,这煮雪虽是对她不住,又是个心机不正的,但畴前毕竟跟了阿卿一场,算得是一起长大的。早前,兰溪待她又亲,乃至比现在的枕月和流烟还要看重,如果她内心对那煮雪还存了一丝情分……
“如娘所说,现在见,不过是徒增费事罢了。我们与大伯母的干系好不轻易和缓了一些,实在无谓多增波折。何况,大房的这趟浑水,我可不想去掺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