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兰老太太脸上的神情完整变了,望着傅修耘,笑得那叫一个驯良可亲啊,“耘哥儿,本日这桩事让你见笑了,这天色也晚了,你再不归去,怕是家里该焦急了。你看……”
此话一出,福寿堂内又是一窒,兰老太太的神采便有些难堪的黑沉,兰滟则愣愣抬起脸来,望着傅修耘,泪涟涟,脸白苍。
这些年,兰二老爷倒是愈发硬气了,并且只怕不但是硬气在人前呢!因为兰溪一眼便瞧见兰二太太身形一僵,委曲地红了眼眶,如果果然闭了嘴,只是抱着女儿垂泪,倒是不敢再多说一句了。要晓得,畴前,兰二太太即便是在兰二老爷大怒的景象下,也是敢与他杠上了,现在倒是截然分歧。
只是,兰溪虽气笑了,却也晓得这个时候,倒还用不着她不懂端方,自个儿为自个儿出头。
这一回,兰滟双眼轻眨,终因而有了反应。只是,在醒过神的顷刻,她倒是蓦地在地上跪直了身子,而后便是冲着兰老太太地点的方向,深深拜了下去,额头结健结实磕在地上,一声闷响。
公然如兰溪所料,兰滟的这一句话今后,她便重视到兰老太太怔忪了一下以后,便轻蹙了下眉梢,目光在傅修耘与兰滟之间逡巡着,兰溪便知,她这是在当真思虑着兰滟递到她跟前的这条路了。
不但是兰老太太,就是兰三老爷几个也蹙眉深思着,一时候,没有人发话,但兰三太太却从这沉默当中嗅出了两丝不安。她有些按捺不住,正要来开口时,却见着兰溪朝着她悄悄摇了点头。她!略一迟疑,没有开口,但心却始终紧揪着。
太后、贾皇后、贾家、方家……那可都不是应当为了一个兰滟而能等闲获咎的。何况,另有与傅家数十年的姻亲之谊,也不能不顾及。本日,说到底,如傅修耘所言,是他们兰家理亏在先。
她本日设下这个局,本就是为了进傅家,且不说她的目标是妻还是妾,现在事已至此,倒是千万不可了的,那倒还不如再罢休一搏。
“孙女晓得,孙女本日给我们家丢脸了,祖母很活力。可大错已铸成,孙女不敢再为本身辩白,只是对傅家表哥一腔至心无觉得寄,做了丢脸的事,不敢再拖累家里的名声,祖母如果还爱惜孙女一二,便请祖母做主将孙女给了傅家表哥吧,哪怕是为奴为婢,孙女也不敢有一句牢骚。求祖母成全。”话落,头又是重重一磕,再不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