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甚见耿熙吾仍半坐在那窗槛之上,望着窗外昏黄月光中不太清楚的夜色,不知为何,氛围,蓦地有些难堪起来。因而兰溪这才有了那几句问话,哪怕是见着耿熙吾的神采一回黑过一回,但万幸,那要命的难堪,奇特的难堪,终究被突破,他们之间,又一如平常的轻松与靠近起来。
睡意如潮流般涌上来时,夜,已经垂垂深沉。谁知,就在睡意覆盖了灵明,兰溪就要束装待发,去找周公下棋时,窗户俄然传来一声轻叩。自从耿长风头一回夜访以后,兰溪为防被人发觉,倒是未曾再将窗户从里拴住,而耿长风从那以后,倒也学会先规矩地轻叩,得了她的答应以后,这才入得屋来。
以上这一番话,兰溪是眼看着自家师兄神采一层黑似一层,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啊!
兰溪点点头,那既然不是为了这个,“那师兄你来是……”
不是吧?师兄会体贴这些个内宅妇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兰溪心中思路翻滚,一时候,倒是不知该从何提及,讷讷难言,只是望着耿熙吾的双眼间却悄悄带出了两用心中的设法来,让后者一愣的当下,不由多了两分不安闲。
兰溪点点头,表示体味了,本来是如许,师父体贴门徒,天经地义嘛。
“师兄,我一向觉得长风是迫于你的号令,不得不如此行事。没成想,有其主必有其仆,这是师兄你的兴趣爱好吧?”
悄悄咳嗽了一声,耿熙吾别过了头,促声道,“归去顺口说了两句,被师父闻声了。他担忧你,硬逼着我来问问。”
做完了梁上君子,并且是不太胜利的一回,在往回走的路上,耿长风冷静想着,自家爷有些挫败感吧。
“师兄,这话我跟长风说过,也得跟你说说。这里毕竟是二楼,咱总得谨慎些,生命脆弱,谨慎保重啊!”
听得这声轻叩,本已将近沉入梦境的兰溪迷含混糊复苏过来,借着窗外的月色瞪着屋顶想着本身是不是睡得稀里胡涂听错了的时候,窗上再度传来第二声轻叩。本来没有听错!不过一敲再敲,就不怕将人吵醒么?固然耿长风拜访几次,都是交代了东西便走,也从未轰动过值夜的人,但兰溪还是心存疑虑。当下,也不敢担搁,赶紧趿拉了鞋子,顺手披上一件外衫,拉开了窗户。
耿熙吾不着陈迹地将本身往暗影里藏,心想着,月色不太好,屋内没点灯,阿卿应当看不见他红透的耳根子,对!看不见的。
“嘎?”耿熙吾愣愣昂首,昏黄月色下,惯常冷硬的面庞那一顷刻间竟是木呆呆的,让兰溪见了,喉间不期然因笑意而痒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