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进得垂花门,秦妈妈便眼尖得瞧见了,赶紧快步过来,走到左边,虚扶住兰溪到手臂。几人一边往花厅走,秦妈妈便一边在兰溪耳边低声道,“开初,太太赶过来时,老爷还在气头上,说甚么也不肯停止,手里拎了根手臂粗的棍子,非常努力儿地朝六爷背上抽了好几下,心疼得太太直掉眼泪,又哭又闹又拦的,也没能让老爷心软,厥后太太横了心,趴在六爷背上护着,老爷一时打不下去了,刚好老太太赶到了,一番呵叱,老爷这才住了手。这会儿,六爷被抬到配房里暂歇着,那几下抽得可不轻,已经让人去请了大夫,就怕伤着了骨头。老太太、老爷和太太都在里边儿呢,老太太见老爷果然动了手,正气着呢。”
“你动手有没有分寸你本身晓得,洵哥儿一个多么好动的孩子,方才就趴在地上直哼哼。你瞅瞅,别说我这个老婆子,那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你媳妇儿这眼睛都哭肿了!你倒得说说了,洵哥儿到底做了甚么了不得的大事儿,把你气成了如许?”老太太腔调中的肝火倒是没有半分松动,反而有愈燃愈烈之势。
“老三,你老娘还没死呢,说话就不管用了是不是?洵哥儿是你儿子,你做老子管束儿子,谁也不能说甚么。但要管你不能好好说么?用得着上手就打?并且是下狠手的打?那但是你儿子,不是你的仇敌!再说了,这大过年的,有甚么了不得的事儿,非得让你现在就要经验他?”
“不是说要狠狠揍,是老奴传闻的时候便已经揍上了。说是老爷这复生了大气,谁都拦不住,直说要打死了六爷了事,老奴来的路上,传闻老太太和三太太都已经赶畴昔了。”董妈妈一脸急色。
“母亲,你莫气了,儿子这不是气急了么?但再如何气急了,这手底下还是有分寸的,就像母亲说的,那但是我儿子,我还真能把他打出个好歹来?”三老爷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讪讪的。
“这么大过年的,六哥是做了甚么了不得的事儿,竟然气得父亲非要揍他?”兰溪皱着眉,是真有些想不通,却还是从速下床穿了鞋,又从速让枕月把大毛衣裳拿来,仓促披上,便孔殷火燎地往外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