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悄悄走到西配房,大夫已经来看过了,上过了药,老太太和三太太二人倒是不放心,围着大夫大小靡遗地扣问着该如何保养?饮食可有甚么忌讳?是不是该多吃些补品?
“那如何一样?为父是奔着好出息去的,你六哥倒是放着为父铺好的路不走,非要自讨苦吃。”
“父亲――”可惜,兰溪却没有走,反而自个儿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摆出了长谈的架式。在三老爷皱眉看过来时,她却笑出了两窝酒涡浅浅,甜美敬爱,“女儿方才来时,并非决计,但你与祖母的话却听得了两句。”
三老爷的浓眉紧皱,神采沉肃,却没有出声打断兰溪。兰溪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才持续道,“不幸天下父母心!父亲身然是为六哥好,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士农工商,若非不得已,谁愿去做劣等人?而我们青阳兰氏本是官吏之家,六哥有上好的资本,即便是今后当真难以获得功名,想体例谋个官职却也大有可为,总好过如他所说去习武吧!毕竟大庆虽说没有较着的重文轻武,但武安国,武功邦,承闰年代,文官的职位自是要比武官高出很多。何况,我们兰氏这些年虽因着姻亲干系头绪已是盘根错节,但毕竟声望只在清流文臣中,六哥若要走习武的门路,今后出息如何且不说,却不知要比父亲给他铺好的路难上多少。”
若她为男儿,定不会受困于这深宅内院。天下浩渺,山川江河,尽可驰骋。可惜……她非男儿,而是女子。兰溪半垂的眼睑下,眸光点点黯然。
而兰洵似是也风俗了,固然疼得神采发白,被人削了脑袋,指着鼻头痛骂了一通,倒像是表情甚好地呵呵傻笑不止。(未完待续。)
“我自是明白父亲的苦心,明白父亲是为了六哥好,以是才更要问问父亲,在父亲心中,究竟是六哥的出息首要,还是欢愉首要?”
兰溪沉沉地感喟一声,在那样的目光下,几近忍不住落荒而逃,死死掐住了手掌心,这才深吸一口气,重新抬开端来,直视三老爷的眼,“父亲,女儿敢问,当日如果祖母定要父亲放弃学业,如她所愿,做个清闲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