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真是风雅啊!这‘橘柚香’的香但是不便宜,三嫂既舍得送,那弟妹便就厚着脸皮拿了!”四太太笑着挽了三太太的手,走回老太太、大太太她们那一处,目光却扫向男人们那一桌。别觉得她不知,三太过分来之前,清楚是三老爷身边的松茗到三太太跟前传了话的,再一看三老爷,一本端庄地喝着酒,目光却不时朝着姨娘这一桌扫来,看得可不就是这浑身异香的葛姨娘么?四太太嘲笑一声,敢情是久了不碰,被人一提起倒又来了新奇劲儿了,在这儿怜香惜玉呢?再一看三太太,四太太便有了两分感同身受的怜悯,她们这些正妻,端着身份又如何,不很多时候还是敌不过那些或是妖媚或是天真的一瞥,一笑么?
“四弟妹如果喜香,待得出了孝,我做东请你逛回‘橘柚香’,你看上哪款,三嫂都送你如何?”三太太却笑着走了过来,挽住了四太太的手。
四太太闻言也不恼,只是定定看着葛姨娘,笑容愈发的深切,“都说葛姨娘不善言辞,我看,传言不成信啊!”
本日是腊八,一夙起,兰府世人便都已经喝过腊八粥了。只是老太太现在上了年纪,便喜好热烈,以是大太太筹议着感觉借着过节应景,开了家宴,大师伙儿聚在一起热烈一回,也让白叟家欢畅欢畅。
没多久,葛姨娘复宠的动静传遍了全部三房,就连其他几房也有所耳闻。四太太听得这话,嘲笑了一声,男人啊!果然都是这般的贪新奇,腻了,能够一扔十几年不闻不问,想起来了,又能够转眼柔情密意。只是不知,三老爷可知,这位葛姨娘背着他做了些甚么事?
兰溪听得这话,微微一笑,网,已经撒下去了,就等着鱼儿进局、收网。只是,她独一担忧的是……“妈妈,母亲如何样?”
葛姨娘额角紧了紧,道,“四太太谈笑了,不过是浅显的熏香,哪有甚么特别?”
被禁了足的陈姨娘听得这动静,直恨得咬牙切齿,心想着,这个老女人又使了甚么狐媚的手腕,竟然把老爷又勾搭去了。唯独秋姨娘,倒是没有半点儿动静,一如畴前普通,如影子普通温馨无声。
“葛姨娘才是谈笑了呢!这府里高低谁不知你是制香妙手,别说你身上这香味奇特的香,我听府里的白叟说,再奇特的香你也能制出,不是么?”
兰溪点点头,跟劈面的兰湘一样,轻理了理衣裙,在流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现在已经是半下午的时候,来回坐了两个多时候的马车,一行人都非常怠倦,并且一身的灰尘,自是要先去洗濯一番,至于年幼些的兰沁,早已睡沉在了奶娘怀中了。
因着前些日子冬至夜里闹得那么一出,惹得老太太生了大气,最后二太太禁了足,老太太却命令将在家庙为老太爷吃斋念佛,诵经祈福的文老姨娘接回了府来,还就安设在了松泉院的跨院当中,这此中深意,府中世人皆是拆开掰碎,想了个遍,旁的不说,起码老太太宝刀未老这一点世人都还看在眼里,是以不管二房也好,四房也罢,现在行事都愈发谨慎不提。
彼时,兰溪正哄着兰沁喝汤,却还能一心二用地不时瞄着、听着,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四太太往男人们那一桌瞧去时,兰溪也望了一眼,却不但看了三老爷一人,待看得旁人的神采时,兰溪嘴角悄悄一扯,掀起了一弯笑弧,好戏,开锣了!
谁知,四太太却不放过她,笑着挽了她的手,道,“呀!葛姨娘身上好香啊!这是甚么香,你新制的吗?挺特别的,要不,我厚着脸皮给你讨要个方剂?”
“女人,放心!”现在的三太太,已非畴前的三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