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想到那几株檐下所种的贴梗海棠,确切已在盛放,但是老头子不是常说这贴梗海棠虽为海棠却更似梅,偏又没有梅迎霜赛雪的冰肌傲骨,更无西府海棠的清丽无双,怎的,却要请人赏上一赏?并且,竟然还是一起?不由自主的,游移的目光便落在了傅修耘的身上。
后者也正幸亏看她,目睹着她看了过来,不慌不忙笑道,“先生亲身开口聘请的,如许,登门拜访不会不便了吧?”
兰洵扯了扯兰溪的衣袖,低声道,“先生让我们自个儿泡我们就自个儿泡吧?他那粗制滥造的,我们还真看不上。我记得前回先生还在显摆他这儿有几两极品的雨前龙井,mm你晓得藏哪儿了吗?”
“先生莫非感觉告状很了不起吗?”
傅修耘没有半点儿推让,轻掀了衣摆,落了座,将那茶碗端起,捧至鼻端,轻嗅了一下,只觉茶香扑鼻,沁民气脾,当下在心头暗赞了一声好。再看那茶色,轻挑了一下眉,轻抿了一口,眉眼间染上了疑虑,“咦?这茶……”
“傅小哥儿怕是看不出个花样吧?这不是甚么名茶,天然看不出花样,老夫这屋后就有几株茶,这是客岁春上采摘,只取了当中最嫩的一叶,由老夫自个儿所制,算得上是粗制滥造,精致得很,就怕是不能入口。”
兰溪深吸一口气,笑了,“天然是要去的。到先生那边也能够学着东西,父亲定然会准允的。”
“本来表姐也喝这茶啊!”傅馨怡赞叹,眼睛挪不开地看着那茶汤桃粉的色彩一点点加深,两朵玫瑰花点点绽放开来,当真美得让人感喟,“这茶如果泡在琉璃碗里,怕是更美吧?”
翌日一早,一辆马车,三匹马,两个女人三个爷们,并几个丫环小厮,一道,与昨日上巳普通的步队无二,浩浩大荡到了三柳巷。贵重早得令候在了院门前,见着兰溪几人,一径笑着号召着一道进了门。门内,茂林修竹,苍翠森森,多是些常绿的植物,偶有些夏季落尽了叶子的,也在这东风中渐渐伸展开嫩绿的枝叶。
陆詹呵呵笑道,“你们这些小女人都不爱这青茶、红茶的,恰好,昔日里臭丫头喝的玫瑰花茶另有些,老夫就偷懒给你泡了这个,说是这花茶另有些美颜的服从,小女人喜好就多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