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清一记眼刀立即甩了过来。
赵彦清对上怜雁尽是希冀的目光,游移半晌,道:“将他带来,让我瞧瞧。”
陶氏身子不大好,懒洋洋地斜靠在软榻上,听闻此事,蹙了眉,“侯爷亲身定下了小厮?”
怜雁心下一紧,低下头道:“奴婢想着五少爷要开蒙了,根柢却薄……奴婢没别的意义……”
怜雁有些汗颜,这孩子当真太实诚了些,答一句会不便能够了?为何非要报出她的名字来?丫环教主子向来都是不被答应的,保不准会被看作带坏主子,也幸而此番只是三字经,只不知赵彦清如何作想。
陶氏道:“我倒是小瞧她了,先是让俭哥儿去跟老夫人说要读书,现下又得了侯爷许肯荐上了自个儿的弟弟。”
这个叫怜雁的丫环,总会说让他希奇的话,也不怪他能记得这个丫环。
三字经是儿童的发蒙书,本来俭哥儿一点都未曾打仗过,这几日怜雁到了他身边,成心地教过他一些,倒是会了几句。
怜雁看到赵彦清对潜生核阅的目光,悄悄蹙眉。
莫说是赵妈妈和翠香,便是怜雁,亦被这氛围压抑得心下严峻。
“甚么?”陶氏蓦地直起家子,却因用力太猛又低咳起来。
赵彦清并未说甚么,又将目光放在俭哥儿身上,道:“背来听听。”
怜雁见赵彦清不吭声,也摸不清他的心机,只得硬着头皮持续道:“潜生比五少爷大了三年,人也……沉稳灵巧。”实在潜生一点儿都不沉稳,但主子都喜好沉稳的小厮,怜雁只得扯谈,但愿等他长大些后能够沉稳下来。
怜雁有些不安,也不知赵彦清独独留下她是何意,就怕因为教俭哥儿三字经而恼了她,毕竟她只是个丫环,越俎代庖甚分歧端方。
这如何能来问她呢?她总不能编排陶氏的不是,怜雁腹诽,干脆抛清干系道:“奴婢本来在厨房,刚到五少爷身边没几天,不是很清楚。”
陶氏目光锋利了几分,挥手让那小丫环退下了,对沈妈妈道:“沈妈妈,你可见过怜雁那丫头?”
赵彦清寒声道:“都哑巴了?”
怜雁忙否定,“不是的,回事处已是个很好的处所了,只是……”她思考着该如何答,略一游移,便道:“只是潜生年纪不大,他本身也喜好读点书,奴婢想着倒不如让他跟着五少爷去族学学些事理来。”
陶氏咳了半晌,方缓过气,又道:“怜雁不过一个才生了三等的丫环,竟敢到侯爷跟前提她弟弟去俭哥儿身边做小厮?侯爷竟应了?”
怜雁略过了常武一段,答道:“原是被调到郑妈妈部下,厥后因与五少爷投缘,老夫人便让奴婢服侍五少爷了。”
怜雁不忍,轻声提示道:“断机杼。”
小丫环回道:“回夫人的话,那小厮叫潜生,本年八岁,本来在回事处当差。”
赵彦清公然看向怜雁,眼神虽并无愤怒之意,却让人涓滴瞧不出一二。
沈妈妈想起怜雁的来源,道:“奴婢听闻,那怜雁进府也是侯爷许肯的,当时侯爷身边的常武将她和潜生带返来,说是从媒婆子手里救返来的,本来照府里的端方,是不会留下的,却叫侯爷点了头。”
赵妈妈承不住赵彦清凌厉目光的压力,颤声开口道:“五少爷……一向在玩……”
赵彦清看着怜雁的眼神垂垂加深。
赵彦清眉头紧皱,声音更冷了几分,“五少爷玩物丧志,你们这些做下人的就这么看着?”
赵彦清又问道:“你教俭哥儿三字经,看来你念过书,林府还给家生子读书?”
“老夫人?不是夫人?”赵彦清疑道,“老夫人是如何晓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