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哥儿本就长得好,一笑起来就更敬爱,自从他晨昏定省不再落下后,老夫人对他也亲厚起来,虽说宠嬖及不上那些占了嫡占了长的孙儿,但明面上老是一碗水端平的。
二夫人钱氏身材高挑,许是因年纪悄悄守寡,并不常笑,瞧着有些狷介严肃,举手投足间也能瞧出她与陶氏不是一个层次的。
二房的人丁挺简朴的,二爷活着时除了两个通房以外便没旁的妾,也未曾有庶子庶女,弘哥儿与舒姐儿皆是二夫人所生。
二夫人带着舒姐儿和弘哥儿行了礼后,便向老夫人汇报些府中的事件,末端还得老夫人一句赞,“你办事我老是放心的。”
碧珍见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当即很有眼色地将一干小丫环赶了出去,本身也退下守在门外。
陶氏则道:“他前头的三个哥哥都还未去外院单过,这如何说得畴昔!”
老夫人被逗笑了,“好好,既然俭哥儿本身情愿,那就过了年搬去前院。”
都是心知肚明的人,谁也没提为何不再住正房。
俭哥儿一脸茫然,问道:“前院好玩吗?”
赵彦清道:“娘那里的话,儿子怎会怨您,爹病重,儿子本就该回京。”说罢不再提这个沉闷的话题,提了让俭哥儿搬到前院单过。
赵彦清打眼一扫,“有事?”
因着赵彦清书房里另有朝务要措置,在老夫人处坐了一会儿便起家作辞,俭哥儿亦跟着退了出来。
俭哥儿走在赵彦清身边拘束得很,时不时回过甚看身后的怜雁一眼,最后都令赵彦清忍不住怒斥道:“好好走路!”
这也怪不得赵彦清,陶氏这般苛待庶子,他委实怒极,也顾不得四周可有旁人在。
莫说老夫人,便是怜雁在一旁听着,也感觉二夫人主持中馈井井有条,内宅事件措置恰当。
赵彦清与俭哥儿一个道“儿子给娘存候”,一个道“孙儿给祖母存候”。
实在让俭哥儿搬去外院,赵彦清也踌躇过,俭哥儿到底太年幼,可养在正房不能成事,老夫人则在国公爷过世后一向精力不济,将俭哥儿养到她那儿也说不畴昔,想来想去也唯有去外院。且在脑中闪现怜雁沉寂的身影时,赵彦清感觉,有这么个丫环在,仿佛不必担忧俭哥儿会缺了管束而成纨绔后辈。
府里的端方,少爷们长到十岁便要搬到外院去单过,然过了年俭哥儿也不过六岁,实在早了些。
赵彦清却不想再同陶氏胶葛下去,他来正房用晚膳不过是想跟陶氏知会声,绝非来同她筹议的,当即起了身,“你不必再说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我会同娘说声的,不必你操心。”
赵彦清虽不管内宅,但侯门大宅里长大的人,如何能够会对内宅妇人那些歪七歪八的心机一无所知?陶氏顾虑甚么,他天然也心知肚明,此时也懒得点破,只道:“端方是人定的,既然俭哥儿养在正房荒废成如许,倒不如去外院单过,我也能看着点。”
三爷赵彦博里妾室通房很多,想来黄氏对赵彦博如许的反应已习觉得常。
过了一会儿,二夫人带着七岁的弘哥儿和十二岁的舒姐儿来了。因为怜雁陪着俭哥儿来存候也有好些光阴,除了三房的一干庶女认不全以外,侯府的一些主子大多都理了个清楚。
接下来,陶氏不过又要拿出哭闹的把戏,赵彦清实在烦了她那一套,大步走了出去。
走出外间,赵彦清便看到俭哥儿由赵妈妈和怜雁领着等在外头。
怜雁迷惑地望向赵彦清,老夫人的意义,岂不是回京并非赵彦清本意?是她冤枉他了?
怜雁暗叹,赵彦清若对俭哥儿慈和些,俭哥儿也就不会如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