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桔向来没有起得这么早过。
阿桔便是留下的那一批，她扫了一眼，瞧见云阳侯府的李老太君，不由放心了很多。跟季老太太道别后，阿桔领着乳母走了畴昔，恭恭敬敬给白叟家拜了一个年。李家在南疆一役也军功显赫，难怪皇后要见。
灿灿小嘴儿不断地吸着，大眼睛看着娘亲，灵巧极了。
“这就是灿灿吧，抱过来给我瞧瞧，我们福哥儿喜好的玩伴，必定招人奇怪。”皇后声音平和，看看孙子，对阿桔道。
灿灿局促地站在娘切身边，小手扶着娘亲脊背，大眼睛严峻地打量前面的人，目光很快就落到了榻上的小男娃身上。福哥儿早就在看她了，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行动，但眼神是很巴望的。
被赵沉唤醒的那一顷刻，她真的不想起来。
灿灿看看乳母，扭头往娘亲怀里拱。
阿桔喝了几口粥就不敢多吃了，这一去要在宫里待大半天，有事可不便利。
可本日要去进宫拜见皇后，哪能不起？
皇后看看她，笑容稳定：“你问问灿灿给不给你抱，她给你就抱着奇怪奇怪，不给就算了。”小孩子都有脾气，可不是谁抱都肯给的。
外间丫环们早开端繁忙了，阿桔敏捷穿好内里衣裳，蒋嬷嬷将一品夫人的朝服挂在衣架上，等出门前再穿。轻手重脚洗完脸，睡意去了大半，阿桔跟赵沉一起坐在炕上用饭，看看那边熟睡的女儿，忍不住心疼。
阿桔感激地不晓得该说甚么，抱着女儿行了一个大礼。
恰是皇上独一的女儿，嘉柔公主，本年十岁。
还没说完，景王妃从内里走了出来，一见这景象就猜到了，笑着请其他命妇先出来，然后表示阿桔跟她去偏殿。到了处所，她摸摸灿灿的小脸，对阿桔道：“我就晓得你带灿灿出去必定不便利，先去内里吧，我让人备水，一会儿给灿灿洗脸。那边不急，我们清算好了再畴昔。”
嘉柔公主不甘心肠瞪着阿桔。
“灿灿还睡着？”李老太君不是头一次进宫了，没有那么拘束，往凤仪宫内殿走时还凑到灿灿身前瞄了两眼，笑着夸道：“小丫头真能睡，能睡好啊，这时候醒了也是委曲。”最后一句声音很低，阿桔挨得比来，听得都不是很清楚。
这只是外间，宫女们奉侍世人脱下内里厚厚的大氅，阿桔亲身把女儿放到榻上，刚把内里厚厚的棉被解开，还没解大氅呢，小丫头醒了，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朝娘亲笑，伸着小手往娘亲胸前够。
当然，这两年里她也听过几次勋贵之家被抄家放逐的事，对于皇家，她打心底里畏敬，只是这份畏敬不再那么茫然，她晓得，只要赵允廷赵沉在朝里无事，她就不消担忧大祸来临在她头上。
“谢娘娘厚爱，若臣妇之女有玩皮之处，还请娘娘不要见怪。”阿桔恭声道，抱起女儿走了畴昔，到了皇后跟前，阿桔放下女儿，半蹲着哄她：“灿灿给娘娘拜个年吧？”
“等等！”一向坐在淑妃一侧的红裙小女人俄然跑到阿桔身前，侧身对皇后叨教道：“母后，灿灿真敬爱，我先抱抱她行吗？”
马车逛逛停停，终究真正到了宫门口，赵沉过来接老婆下车，然后将她领到季老太太身边，“老夫人，阿桔第一次进宫，劳烦您多多照看了。”
那边宫女已经请人出来了，阿桔情不自禁看向李老太君，李老太君面庞安静，安抚她道：“你先照看孩子吧，我出来替你解释一下，娘娘不会……”
马车动了起来，阿桔低头看女儿，再加上即将进宫的严峻，倒是一点都不困了。
说这类有些大逆不道的话，那是信她，阿桔朝老太君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