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我也不吃了！”程燕负气说道，敞亮的黑眼睛忽闪忽闪的，闪着鬼灵的光，“你就看着我饿肚子走三四十里路？”
工人们干的都是重体力活，一上午下来都是又累又饿，如果有香喷喷的热饭热菜吃，谁还情愿吃这冰冷的剩饭剩菜？
程燕低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已经空了的碗，感觉刚才那半个鸡蛋，应当是她前后两辈子加起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蛋了。
李桂香是宁肯饿死本身，也不肯意饿着女儿一分一毫的，从速说道：“你能跟我比？你还在长个子，我老了……”
“老了也得用饭，再说你一点都不老！”程燕笑道，硬着拉着李桂香往前走，走到了县当局四周的一家国营小饭店。
她还没敢说甚么，程老太就在门口把她骂的狗血淋头，说她是个不下蛋的鸡，生个赔钱货还配吃鸡蛋？没把她生的赔钱货扔了她就该戴德戴德了。
李桂香踌躇了一下，说道：“你吃吧，妈不饿，归去再吃也一样。”
回想起畴昔的苦日子，李桂香内心头酸酸的。
看着小女儿期盼的眼神，李桂香咽下了抱怨她乱费钱的话，接过了包子，咬了一口，皮薄馅厚，浓烈的肉味一下子就充满了全部口腔，香的她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除了程贵荣偷偷给她的两个肉馅饺子，大盆菜里她吃到的一块肥肉渣子，是她本年吃的独一一顿肉。
程燕传闻过，李姥爷是十里八乡驰名的掌勺徒弟，十里八乡有了红白事都叫李姥爷去筹办席面，李桂香小时候日子过的还是很不错的。可惜李姥爷过世的早，李家落空了顶梁柱，加上李春生腿上有病，就穷了下来。
前次她吃肉，还是过年的时候，出产队杀猪，一家分了几斤猪肉和肥膘。在程家，猪肉都包了饺子，是程老太和男丁吃的，孙女和媳妇只能吃白菜馅的素饺子。肥膘炼油剩下了半碗油渣子，程老太叮咛大年夜的时候和白菜一起炖了吃。
程燕笑着拍了拍口袋，说道：“妈，咱挣钱就是为了要把日子过好的，哪能为了省钱不用饭？如果饿出弊端来可咋办？钱不是一天就能挣出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至于鸡蛋，就更别想了，程家的鸡蛋都是程老太把持着的，因为她生了女儿，程老太恨死她了，月子里都没让她吃过一个鸡蛋，李姥姥来看她时送了六十个鸡蛋，让她月子里一天吃两个，可李姥姥后脚出门，程老太就把六十个鸡蛋都拿去镇上的供销社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