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捞上来后,身子受了寒,足足病了大半个月才好,顾茵怕被母亲骂,没敢说实话,只说她是调皮本身跑去玩的。
顾茵拿勺子慢条斯理的吃着,顾军一口饼子就一口鸡蛋,嘴里塞的满满的,含混的道,“真香,二姐呢?不给二姐留点?”
赵秀莲揪着小儿子去洗手,顾老爷子站在院里喊道,“老二,你来一下!”顾洪生承诺着出了门。
赵秀莲叮咛顾洪生道,“你去柱子家把军子喊返来。”
赵秀莲也有些心虚,可看着顾洪生的脸又气不打一处来,呛声道,“咋地,我错啦?军子和大丫正在长身材,十天半月也闻不见一点荤腥,二妮儿躺床上啥都不干,少吃一口如何了?倒搞得我这做娘的苛待她一样!”
她的思路还式微,就听到外间一阵脚步声,伴跟着一个欢畅娇脆的嗓音,“妈,我饿了,你做了啥好吃的?”
顾洪生做好面条,没有菜,他只能淋了几滴酱油,给顾蔓端了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顾蔓浑身一抖,脸上的赤色刹时褪尽。
顾洪生从兜里取出了两颗鸡蛋,递给赵秀莲道,“把这个蒸上,一会儿给蔓儿吃个蛋羹,她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赵秀莲凡是能给她个好神采,她都能欢乐半天,即便向来不说,她心底里也是偷偷恋慕着顾茵和顾军。
任由赵秀莲骂骂咧咧,他走到墙角的面缸前,舀出一小碗玉米面,给顾蔓做了碗热面条。
顾军本年才十岁,整天在外头泥地里滚,身上一件棉袄早就脏的看不出了本来色彩,一张小脸乌漆麻黑的,两个爪子上满是泥巴。
她只是模恍惚糊的想起,十五岁那年是有过一次落水。
她肝火冲冲就往外走,顾洪生一把拉住她,无法道,“不是咱家的,是我跟妈要的,蔓儿病了这么多天,不补补身子如何行……”
蛋羹蒸好的时候,顾洪生也拎着小儿子返来了。
等他一出去,赵秀莲立即把蒸好的蛋羹端了出来,淋了几滴麻油,又撒了点盐和葱花。
她紧紧攥动手,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手内心。
顾茵笑嘻嘻道,“你二姐不饿,你看她用饭还不出来,说不定爸偷偷给她吃了啥好东西……”
看到她的目光看向碗里,顾洪生有些局促,脸上尽是惭愧,“妮儿,对不住,今……今儿没有鸡蛋羹……”
她从小就听着母亲的骂声长大,比这再刺耳的都听了无数倍了,当今再听赵秀莲这么说,她内心竟没半点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