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女人……
风溯“咦”了一声，转头问许牧：“牧女人，你熟谙他们？”
湖畔一向沉默的刘贩子接茬道：“敬仁，你一夜未得歇息，稍后去了衙门免不了一番鞠问调查，你要不要先歇息半晌？”
“是，”他点头道：“我兄长最爱这块玉佩，想来这块玉佩也是有灵性的，不忍心让我兄长消逝的不明不白，便让它来奉告我……”说着，他悲从中来，又哭了出来。
他抹了把泪，紧紧抿着嘴唇，内心暗道要为大哥报仇。
许牧先前还在担忧她的声音，没想到此人一开口，竟是纯粹浑厚的男音，涓滴听不出马脚。这门工夫是江湖上音宏帮的主打工夫，帮众习了变音之法后出门招摇撞骗，是以，音宏帮的名誉不算好。
风许二人又安抚了周敬仁一番，风溯一副对此事极其猎奇的模样，硬是要留在这里看热烈，其别人也说不得甚么，任由她们去了。许牧和她要坐在草地上，她还从怀中取出个锦帕，让许牧垫着。
他恶狠狠地盯住吕季，手中玉佩攥地更加紧。这玉佩是他大哥的敬爱之物，想必是被吕季杀死时摆脱掉在了地上。
没想到，风溯还会学习这等工夫，再看她易容的技术，大抵也是学过一番的。
风溯眯了眯眼睛，看着周敬仁手中的玉佩，俄然问道：“这是你兄长的遗物？”
吕季想说甚么，那边周敬仁忽而扑了上来，拉扯起了许牧，“女人！我晓得你是捕快，你可要帮帮我！那吕季小贼杀我兄长拒不承认，现在证据确实，你要为我兄长讨回公道啊！”
――周敬仁是如何晓得她是捕快的？！
吕季想要展开扇子，这才想起来扇子在昨晚和周敬仁撕扯的时候坏了。他只好把手搭在膝上，道：“多谢女人肯信我，我未婚老婆人在江州，我只但愿她听不到这件事，免得她担忧。”
许牧微风溯来得有些早，衙门的人还没来。两人假装来此玩耍的模样，走着走着，见到这边有人聚堆，便猎奇地走了过来。
这也是风溯在路上奉告她的，不管两人要说甚么、做甚么，都要等官府来了再有所行动。
周敬仁指着吕季叫道：“证据已经摆在面前，捕爷，这案子如果由你来查，你如何查？”
许牧听了她的声音，再听这称呼，总感觉脸上多了几分羞意，“只是一同乘过船，算不得熟谙。”
“我换好男装后还是巡查小筑，刚好遇见罢了。”风溯说的云淡风轻，可这话听在许牧耳朵里就不轻巧了。
难不成……他晓得甚么了？！
那些人还站在那边等着，周敬仁拿着玉佩，无声地流着泪。他与大哥干系极好，当年大哥几次三番地救他于买卖场，现在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大哥枉死，而那凶手还清闲安闲着。
许牧顿时惊呆，脚都忘了抬，“你陪了我整夜？！”
此时天已经大亮，许牧细心打量着周敬仁，感觉他脸上的哀思不似装出来的。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我同……同公子出来玩耍，并非查案，还是等官府的人来罢。”
吕季几次看过来，面色不善。许牧老诚恳实地坐在锦帕上，脑内灵光一现，认识到了一件事情。
她这大话也就周敬仁能信，许牧皱了皱鼻子，这家伙明显是活在珍宝堆里，连她喝酒玉杯都是珍稀冷玉，怎会为一块浅显玉佩变神采呢？
如果此次她不管，周敬仁那边钱交的够了，说不定，吕季就这么完了。
“兄台，你们大朝晨儿的，在这做甚么呢？”风溯一派萧洒公子哥的模样，上前搭讪道。
许牧又不晓得说甚么好了，干脆跟在风溯前面安温馨静地走。踏着感染晨露的草地，两人不急不缓地走到了昨日案发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