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略略沉吟，默许了。
但送人以外还要做点甚么？贰心机白转，却也找不出明面上可做的事了。终究喜色再次浮上眉头，“这两个恶棍无耻之徒，的确笨拙！听信别人一言，收了几百两银子就敢来侯府放火，真真可气。”
老夫人低头喝茶，悄悄拨弄茶水上浮着的姜片，未曾开口。
这都是他们交代的首尾。
姜照道：“祖母和爹爹临时把内奸的事放下，对外只当甚么都不晓得。后街需求补葺，伤亡的人家需求抚恤，当值‘不警省’的门房和巡夜也要整肃训戒，这两日，我们事情还多着。”
侯府里。
“是谁？”姜骅问。
“爹爹且慢。”她叫住父亲。
老夫人微微伸开半眯的眼睛，“骅儿，你还是心机太直，没看懂这奇妙的手脚。”
回顾叫了姜照到跟前，问她外头后街的环境，姜照一一说了，挑好话让白叟家放心。老夫人朝程氏道：“府里各处你看顾着，分一些人守夜，其他人都打发去睡觉，不准乱走胡说。等后街上救火的人返来，把后门闭了，着人守着。”
老夫人便带了姜骅和姜照回到本身房里。
而在于，为甚么有那么多人睡得人事不知，对内里大小动静充耳未闻。
“那些屋子烧着的人家呢，是不是无一例外都百口睡死了？”
“是。”程氏忙忙去安排了。
“有一点，未得准信，不敢打草惊蛇。”
他们只是瞥见那人进了侍郎府，到底不知那人身份，也没法去侍郎府里寻人指证，单凭“瞥见”这一点，如何能作为证据？问到头上，姜驷大可推得一干二净，恐怕还要反过甚来问责地痞诬赖构陷之罪。
杜嬷嬷躬身道：“先前为了救火，井里的水已经取了很多出来，现下再取也是新漫上来的水，冲淡了能够存在的药物，已然不好为证了。”
姜照道：“您白叟家也睡吧，离天亮另有一段时候，孙女在这里陪您。”
后街上那么多户人家，若说三五家着了别人的道还说得畴昔，比方配合用了一样的香，买了一样的吃食，或者喝了一样的酒，都能够被下药昏睡。但是这回睡死的人家却实在太多，及至鸣锣示警以后一些人醒来，另有一些仍在昏睡，如许大的范围，就不是一小我或几小我能算计的了。
还会有谁，和侯府仇怨如许深，恨不得杀人放火？还会有谁，能把手伸得这么长，在整片家奴聚居的地区做下大手脚？！
两面谁都不敢惹。一个当朝大员，固然比来不利，但捏死一个知府还是轻易的。一个固然不退隐，但旧年威名仍在，也不是戋戋一个知府能对抗的。思来想去，乐康知府用了拖字诀，言明要细查，请两府稍待光阴。
在水源上做手脚，此次幸而是迷药，若下次用毒药……
她曾和父亲提过，但当时父亲感觉凭现有证据已经能压抑长房，没想脱手过分，现在，恐怕是要动手了。
“当然是问他为何敢放火！”
姜骅说完本身也晓得无用，喊人备马的叮咛再也不提了，只是遗恨难平，忿忿不已。
事情是北宅的首尾无疑。
“必然要快些把内奸拿住！”姜骅凝眉沉思，考虑到底是谁。
姜老夫人从高台上渐渐下来，拄着拐杖，领着儿孙渐渐回房。程氏扶着她，她就问程氏，“熙哥儿和焉哥儿如何样，可有吃惊？”
“可，若不是他，又有那个？”姜骅咬牙，“他为姓赵的讨公道不成，挟恨在心，动手害人是他一贯的风格。”
姜照已经垂垂成了家中主心骨之一了。
“恰是如许。”
乃至，事情的关头不在于火起，更不在于放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