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浩接过信函后,余光往旁侧一瞄,见到了斜靠在木椅中双目紧闭,肌肤如雪的陌生女子。
帘布静止不动。
凤绾衣略一回想,当时他仿佛真说过近似的话。
“我非言而无信者。”
刚行到帘布处,脚步又停了下来,神采有些迟疑。
“她没有死。”万华尧冲动的低吼道,“咳咳咳……”
凤绾衣虚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他,然后唇瓣不自发朝上扬起。
夜鸾煌回身想走,军中皆是男人,万一有人闯出去,那还得了?
在这儿,她仅是他的智囊,可在大楚,她倒是人尽皆知的安南王妃,是夜临风的嫡妻!
诸葛?
凤绾衣走到他身后,轻声说。
信赖过不了多久,梁王就能得信。
此女是随王爷和大蜜斯返来的,身份必不普通,应奉为座上宾,好生服侍。
大手悄悄扒开她散落的鬓发,专注地凝睇着她温馨的睡颜,总觉如何也看不敷。
人呢?
夜鸾煌微微点头,还未酬酢,就见此中一名流兵自顾自绕过一旁的屏风,抬步进了内屋。
白日,他们明目张胆地带着女尸回营,恰是为制造假象,好让梁王信赖,女尸和水玉被他们找着了。
“另有事?”夜鸾煌挑眉问。
他既能将生射中最首要的人交托给他们,足以见得他的诚恳。
万华尧安然迎上她尽是质疑的视野,道:“她在你们手里,我怎敢出尔反尔?”
半弯的身子有半晌的生硬,她都晓得了?
惨白的手掌用力握住木椅的扶手,模糊可见手背上崛起的青色血管。
他举步走到凤绾衣身边,将手里端着的药碗搁到打扮台上。
“王爷,人到了。”
“我在外边帮你看着。”
许是情感过于冲动,他惨白胜雪的面庞染上了丝丝红润。
就在这时,夜鸾煌撩了帘子入帐,神采与平常无异,但鬓发却淌着几滴未干的水珠。
康浩踌躇再三,终是没能把话问出口。
“他觊觎本不属于他的东西,招到报应,才会有此了局,这全都是他自作自受!”
语毕,万华尧猛地闭上眼睛,死力平复情感,半响,才持续往下说:“他身上的伤痕,恰是因火莲心所害,每日邻近子时,他的身子会变得滚烫,饱受烈火焚身之苦。”
听到这儿,凤绾衣的脑海里俄然闪过了一个动机。
康浩分开后,夜鸾煌亲身安设好女尸,而后,带着凤绾衣回到她歇息的营帐,命军医抓了副安神的药,又差人烧水,供她洗漱沐浴。
喝过药,凤绾衣和衣上塌。
“我还不能把兵马藏匿的地点奉告你们。”万华尧摇了点头。
“将此信交给探子,差他尽快送抵楚国。”
“军中的眼线夜里就会把动静传入宫中,梁王顶多明日,便会差人邀我们携此女进宫。”
他只是个出身寒微的武将,有何资格过问花家令媛的事?
“让主帅保卫,传出去叫将士们如何想?”
话一落,帐中的氛围徒然变得凝重。
大话罢了!”
“真是个白痴!”
“哦?”凤绾衣略感不测,向夜鸾煌递了个眼色。
身子朝前倾斜,定眼看着万华尧,道:“我曾碰过水玉,玉石冰冷砭骨,且照你的说词,其有保人肉身不腐的奇效,梁王想获得它,难不成不但是为了管束你,更是为了消弭痛苦折磨?”
降落的感喟幽幽荡开,回应他的,是这满室的喧闹。
夜鸾煌徐行行出营帐,命康浩率一列楚国步兵出营巡查四方。
夜鸾煌笨拙地抿紧唇瓣,眸光躲闪,有些无措,语气生硬的说:“我替你擦发。”
步队返来时,康浩带着两名流兵来到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