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的感喟幽幽荡开,回应他的,是这满室的喧闹。
话一落,帐中的氛围徒然变得凝重。
凤绾衣不觉得然,只当他执念太深,不肯直面本相。
余下的话凤绾衣没说,但话里储藏的伤害,帐中人都能感受获得。
白日,他们明目张胆地带着女尸回营,恰是为制造假象,好让梁王信赖,女尸和水玉被他们找着了。
“睡吧。”
此女是随王爷和大蜜斯返来的,身份必不普通,应奉为座上宾,好生服侍。
之前他们商定将计就计,在梁王的眼皮子底下将女尸带回,再在暗中转交给他,过后,他拱手让出兵马,退出朝堂。
夜鸾煌掖了掖被角,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记浅吻。
“要比及几时,我方能正大光亮的站在你身边?”
“她已无脉象,更无生息,要想令一个死人重生,你肯定不是在戏弄我们么?”
半弯的身子有半晌的生硬,她都晓得了?
“哦?”凤绾衣略感不测,向夜鸾煌递了个眼色。
“遵循商定,我们帮你把人安然带返来,现在,该轮到二皇子你了。”凤绾衣擒着抹亲热、平和的笑,说道。
只要梁国的主力军归顺他们,与梁王的盟约就算是完成了。
身子朝前倾斜,定眼看着万华尧,道:“我曾碰过水玉,玉石冰冷砭骨,且照你的说词,其有保人肉身不腐的奇效,梁王想获得它,难不成不但是为了管束你,更是为了消弭痛苦折磨?”
“咳,”凤绾衣握拳轻咳了一下,故作若无其事的说,“要不你就在此守着吧,摆布有屏风隔着,军中无几人晓得我是女儿身,不碍事的。”
凤绾衣松口问道。
“是火莲心。”
忽地,笑意一止,想起了那封从楚国送来的密信。
天底下坐怀稳定之人很多,可在敬爱之人跟前仍能恪守陈规,不越雷池一步的,怕也只要他了。
“不了,我就在外盯着。”
喝过药,凤绾衣和衣上塌。
此药他们从未传闻过,更未曾见过,要如何寻觅?“火莲心不是草药,是我父皇的心脏,世人只知,我父皇的面貌、身材,被大火烧毁,多年来,只得以面具示人,”万华尧不知想到了甚么,竟暴露一抹讽刺至极的笑,“甚么大火,那不过是他利用天下人的
“她没有死。”万华尧冲动的低吼道,“咳咳咳……”
凤绾衣神采微变,听他这意义,梁王身上的伤另有隐情?
说完,他没给凤绾衣反应的机遇,发挥轻功飞出了营帐。
凤绾衣干休道,支走了康浩。
大手悄悄扒开她散落的鬓发,专注地凝睇着她温馨的睡颜,总觉如何也看不敷。
“另有事?”夜鸾煌挑眉问。
夜鸾煌笨拙地抿紧唇瓣,眸光躲闪,有些无措,语气生硬的说:“我替你擦发。”
步队返来时,康浩带着两名流兵来到主帐。
缓过气来,万华尧挥手命侍卫退下。沙声说:“当年她命悬一线,我只能用水玉令她堕入假死状况,这些年来,我一向在找寻重生她的药材,共需十二味,此中十一味药,已在我手,仅剩下最后一味,若能获得它,她就能重新活过来,但这味
“军中的眼线夜里就会把动静传入宫中,梁王顶多明日,便会差人邀我们携此女进宫。”
“我曾说过,只要她能醒来,我就会把手中的兵马拱手送于你们。”
凤绾衣走到他身后,轻声说。
凤绾衣略一回想,当时他仿佛真说过近似的话。
凤绾衣虚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他,然后唇瓣不自发朝上扬起。
他特地咬重了醒来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