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一手中的佛珠一顿,“夫人,双枝子命途多舛,但并非死境,双枝本就仰生,令爱是千万人中的双枝,需受与千万人分歧的业火,方成大道。”

“非也,夫人,命数展转而来,非人力可摆布。”

流云怔然:“命劫所诏?”

“但是十五年前的流云夫人?”大师鬓边发白,却较着比当年的方丈少些春秋。

流云顾不上喝茶,忙道:“竟一大师,我长女现在卧病在床,病情蹊跷,与我小女儿年前一场病症状类似,可有解法?”

大师一手攥着佛珠一手持礼,“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竟一,是当年方丈座下的小沙弥。”

萧府。

门外一座一人半高的香炉,炉心点着不灭的香烛。黄绒布搭在供桌上,香座里檀香袅袅,梵音阵阵。

“方丈五年前圆寂了,”竟一念了句佛,一双眼睛洞若观火,“他圆寂前叮咛我,说您必然会再来,本日我总算把您比及了。”

街景换了几遭,也不知当年的大师是否还在。

寺庙……“此子命格天生有异,菩提之下一人一果,此子倒是个双枝。”

她昂首贴面,双掌向上搭在蒲团两边,虔诚得恍若神女。

流云哽咽道:“是……幼年无知,不知方丈苦心。”

撞钟声不断,运气的感喟一声一声凿在流云心上,禅房中传出女子压抑而绝望的低泣。

流云收回视野跟着江郎中走出去,现在天光大好,满院新栽的花草都欣欣茂发地明丽着。

“夫人,我们到了。”

“如果我当年听了方丈所言……”流云红肿着一双眼,未完的话语里皆是懊悔。

江郎中思忖着说话,斑白的胡子抖了抖:“夫人,我与你多年订交,你也知我这个行当干的就是望闻问切辨证施治,但泉姐儿这病来得蹊跷,要我说……”

“夫人……”竟一手中的佛珠拨得快了很多,垂眼欣喜道:“万事皆有转机,夫人不成自弃。”

那会儿四更天的锣音刚落,丛云便慌镇静张跑到他们伉俪院中,将萧泉的病状说了。

“恰是,敢问大师是?”

萧泉仍旧昏睡着,江郎中看过,摇点头只说并无大碍,备上些麻黄汤服用便可。

流云抚了抚胸口下得车去,尔汝寺鹄立在八十一阶之上,仿佛从未变过,还是是古朴安好,任人间去留。

“拢夏,备马车,我现在就要去尔汝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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